第六十八章
兩人說話聲音刻意壓低，但季央還是能夠清清楚楚地聽見。
她懷疑是係統開的金手指。
說來係統也有點奇怪啊, 在原來世界從來不肯輕易出現, 更彆提什麼幫助她了。
但在這個世界已經主動出現過好幾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媽現在治療還需要很多費用吧, 我可以給你錢。”
“隻要你去做個配型檢測。”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柏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
“看看這個。”中年男子遞過一份資料給他, 語氣有些嘲諷，“要是不調查，我還真不知道我有個兒子長這麼大了。”
“你媽也不過為了錢，現在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如果你配型成功, 我還會給你更多。”
氣氛一時沉默。
片刻後, 柏肖笑了一聲, 短促又輕。
“我不會去做配型。”
“那你媽明天就會被醫院趕出去了。”中年男子語氣肯定而平淡, 仿佛在陳述著一個事實。
“你憑什麼？”
“憑我有錢有勢，你要是不去做這個配型，我可以讓你媽在這座城市的任何醫院都住不下去。”
柏肖沉默半晌。
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季央卻這他這時的沉默覺得難受。
“葉存昕是你的兒子, 我不是嗎？”
她不知道柏肖是怎樣說出這句話的, 他這樣一個驕傲的人, 即使家境再貧窮也沒有折斷他的傲骨。
卻說出這樣一句卑微至極的話, 似是在求一個答案，又似乎是已經死心。
“葉存昕是葉家的繼承人, 而你，我根本沒有同意你媽把你生下來。”
中年男子的聲音傲慢至極。
季央手捏得死緊，差一點就忍不住衝出去。
“我知道了。”
“什麼時候做配型？”
“明天, 儘快。”
兩人的談話將要結束，季央貓著腰，從拐角處躡手躡腳地離開。
出了醫院，還覺得十分憤懣。
“柏肖他親爹簡直不是人啊，禽獸。”
003淡定道：“是的，但你和沒關係。”
她閉嘴了兩秒，然後又問：“他們的配型會不會成功？”
“你明天就知道了。”
季央憂心忡忡地說：“現在柏肖肯定很難過，我要做一朵解語花，幫助他，支持他！”
“沒有必要。”
“？？？”
“宿主，你忘了你來這個世界的目的了嗎？”
季央愣了一小下：“額，沒有。”
“那你不覺得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嗎？”
“……”
“向來雪中送炭少，落儘下石多，我們就做多的那部分人好啦，畢竟槍打出頭鳥。”
“……”
“宿主，您要想清楚呀。”
“好了，我想清楚了。”
“宿主真棒，嘻嘻嘻嘻。”
“謝謝……”
***
當天晚上，柏肖是很晚才回到的家。
季央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當聽到門打開發出的輕微聲響，她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眼神未動，隻是說：“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語氣平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柏肖腳步頓了兩秒，然後走到她麵前，身體擋住了她看電視的視線。
季央抬起頭看他：“你讓一下。”
屋內燈光明亮，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柏肖的樣子。
臉色有些白，向來粉色的唇也變成了淡色，一雙眼中的星子也不再閃爍，看上去疲憊不堪。
他遞出手機，放到她麵前，生意疲倦：“季央，這是你嗎？”
季央低頭一看，柏肖手機上赫然是財大微信公眾號上內容的截屏，剛好是露出她的半張臉。
隻是很明顯不是柏肖手機截屏的，上麵一排狀態欄，看上去竟是眼熟的。
然而季央隻是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然後說：“是啊。”
柏肖喉結微動：“你不是說你不去見葉存昕了嗎？”
葉存昕三個字從他口中出去，仿佛聲音是從什麼粗礪的紙上磨出，一字一頓。
“隻是去看一看籃球賽，沒有大不了。”
她用著毫不在乎的語氣說出。
柏肖的身體似乎是微微一顫，他手扶著牆壁，眼睛死死地看著她。
“你還喜歡葉存昕嗎？”這句話仿佛是從喉嚨裡逼出，字字泣血。
季央撇過臉：“還行吧。”
柏肖輕笑了一聲：“那我們是什麼關係呢？季央。”
“就是雇主和被雇傭者的關係啊。”
柏肖站在她身前，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迫於力氣往上看去。
柏肖一雙星眸裡麵黑色的色彩濃鬱，白皙的臉龐襯托出眼尾的紅如血欲滴。
“雇主和被雇傭者？”他喃喃地重複著她說的話，眼尾的紅仿佛一滴血。
他彎下腰，逼近她的臉，眼中全是深邃不見底的色彩，聲音壓得很低，語氣卻是冷的，“雇傭關係會是這樣嗎？”
季央渾身寒毛都豎起，她覺得可能馬上在這就要發生什麼刑事案件了。
她身子往後縮。
直致身體抵在沙發上，被柏肖逼到角落。
他低下頭，臉靠近。
季央唇上刺痛，開始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