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子虛琴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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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水如練,將世人眼裡的羅刹之地——烏有鄉劃分成截然不同的兩半。

綠水南端是三四十戶沿水而居的人家,長風拂麥浪,雞犬遙相聞,炊煙正嫋嫋。

綠水外圍,靠近十裡迷障之地,七間樣式磚瓦各不相同的房屋呈北鬥七星排列,將高聳入雲的聽風樓緊緊護在天樞、天璿、天璣和天權位正中。

姒雲暫居之地——姬風與她並肩廊下,遙遙指給她看——位於聽風樓左翼,與她所在的右翼正好隔聽風樓而望。

依照姬風所述,“北鬥七星”雖然凶名遠揚,實則私底下的性子與老頑童無異,十分好相與。

譬如姒雲已見過的詭醫聖手張回春,傳說中他那一雙手能活死人,肉白骨,卻又時常亂食藥草,而後變得胡言亂語,行止瘋癲。正因為此,巧寡婦賜名“張瘋子”。

而傳聞中“一勺如一劍”,廚藝天下無雙的巧寡婦,自然就是張瘋子口中的“毒寡婦”。

那位行止與鄰裡大嬸無異的花娘子,本是澧水北岸一枝花,暗器天下無雙。

……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有一事懸在在下心中已有時日,今日得見夫人,想來是時候讓夫人知曉。”

回到房中,兩人落座竹榻兩端。用過一盞茶,姬風的神色忽然凝重。

姒雲下意識坐直身子:“姬風但說無妨。”

摩挲茶杯許久,姬風忽地抬起頭,一臉錯雜地看著姒雲,小心試探道:“夫人可還記得,大王的生辰宴?”

姒雲一怔,倏地忘了眨眼。

久睡方醒,她其實並無太多精力過問烏有鄉間事,認識“北鬥七星”亦不急於一時,隻是唯有如此,她才能將盤桓腦海的思量逐出一二,才能讓紛亂的思緒歇息片刻。

“大王”兩字落入耳中的刹那,她才驚覺自以為高高壘起的心牆原來不堪一擊,姬風輕輕一吹,心牆霎時四分五裂、土崩瓦解,露出內裡不忍直視的斷壁頹垣,鮮血淋漓。

“生、”眸子微微一顫,她倏地擰起眉頭,失神重複,“生辰宴?”

看出她的反常,姬風連忙擺擺手,一邊搖頭,一邊飛快解釋道:“夫人莫要誤會,疾風隻是想告知夫人,生辰宴前,大王曾單獨召見在下。”

見對方依舊神色茫然,姬風心一橫,鬆開她的手,自袖中取出一方錦帕,一邊小心揭開,一邊朝她道:“彼時大王心事重重,卻不曾多言其他,隻再三交代在下,無論生辰宴上發生什麼變故,務必竭力護夫人周全。”

夕陽餘暉照進窗欞,拂過倏而斷裂的香灰,掠過她平攤至眼前的掌中。三枝飛鏢整齊排成一列,沾了秋光,正泛出森森寒芒。

冷芒映入姒雲眸間,眨眼消失不見。

見她既不伸手,也不開口,姬風看向手裡的飛鏢,又道:“彼時,即便沒有那人舍命相救,姬風也不會讓夫人出事。”

“子月。”

“什麼?”姬風一怔。

姒雲抬起頭,眸光清冷,麵沉似水:“你口中那人,名喚子月。”

姬風眼裡浮出一絲訝異:“夫人,你?”

姒雲低垂下眼簾,望著那幾枝飛鏢,緘口不言。

有後手又如何?

姒雲眼裡若有嘲諷一閃而過。

有後手就能確保萬無一失?姬風的鏢一定能快過虢公的箭?

有後手便能否認她曾被利用、被置於險地的事實?

若當真那般算無遺策、萬無一失,他又何必惴惴不安?被冷眼相對,被視若無睹之時,又為何從沒開口辯解過半句?

心腸沒能全然冷硬,理智沒能全然恢複,更大的哀傷窺見心上沒能痊愈又再次被撕裂的傷口,浩浩蕩蕩、漫天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