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上的人想到這個就都眼帶同情的看向田翠竹,他們家不就是因為田來福打獵,一開始日子過得好,可後來呢,還不是出事了,差不多是家破人亡了。
“翠竹啊,這你爹的事……我看你還是彆讓你當家的上山打獵了,多危險。”村人半是關心,半含嫉妒的說道。
人就是這般,對於大富大貴的可能就眼帶羨慕,沒準還能誇上幾句;可如果是身邊的人一下子日子過得好起來了,那是格外的小心眼,尖酸的嘴臉怎麼也控製不住。
“我當家的不上山打獵的,他也不會。”田翠竹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是我們家阿黑的功勞,咬斷了野雞的腳,才便宜了我們一家子。”
臥在羅清荷腿上的阿黑一聽見這個名字,抬起頭來,看了看眾人,還朝著他們叫了叫。
突然換了名字,經過一開始的不適應,現在阿黑已經逐漸接受自己的新名字了,就是感覺聽著不如之前的得勁。
“咬人的。”一村婦驚呼,“離我遠些。”
“要咬人能等到現在?”田翠竹心裡有些火氣,什麼人啊這是,“田溝嶴不說家家戶戶養狗,這走在村裡三不五時的看到一隻不是新鮮事吧,做什麼第一次見到狗的樣兒,這把年紀了,又不是小姑娘,也不嫌臊得慌。”
“我家閨女這般小也不怕,如果會咬人,能讓我家閨女抱著。”
羅清荷在一旁低頭憋笑,第一次見自家娘懟人,這麻利勁,羅清荷已經在心裡為田翠竹豎起了大拇指。
羅清荷調整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經的抬頭,臉帶誠懇的說道,“各位叔、嬸,我們家阿黑很乖的,從來不咬人的。”
那村婦臉兒一紅,狡辯道,“我這人是看到帶毛的動物都有些心慌,嗬嗬。”
驢車上的人也就聽聽過,哪有這種毛病,真有,剛剛一看到早跑遠了,現在才說豈不是馬後炮。
一路上,村裡人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田翠竹聊天,而說得最多的就是“安慰”的話,安慰田翠竹不要因為羅佳安的去世傷心難過,什麼日子要超前看,什麼趁著年輕再生一個,哪裡的大夫、寺廟靈驗,什麼不行就過繼一個……
羅清荷聽得滿心的悶脹,都是些什麼人啊,自己就這般難過了,更何況羅大根和田翠竹,忍不住了,“各位叔、嬸,我們家的事,你們就彆費心了,你們管好自己家裡的事就成了,我爹娘還有我呢,我會擔心,用不著你們。”
“小丫頭片子頂什麼用,而且又不是親的。”
“也是翠竹你們太心善,自己都吃不飽還要多養一張嘴。”
“就是,就是,有這個閒錢,不如找個男娃養,百年後也能有個摔盆的人。”
……
萬惡的封建思想啊!更何況還都是些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人。
看著驢車上那些個人嘴巴一張一張的,羅清荷真想都給他們堵上了。
“說夠了沒有。”田翠竹沉下臉怒喝,“鹹吃蘿卜淡操心。”
田翠竹摟過一旁的羅清荷,“清荷,彆難過,這些不相乾人的話我們彆往心裡去。”
羅清荷眼眶有些發燙,都這時候了,還顧著安慰自己,明明她自己最難過。
“我們家的事,你們還是少說,如果真關心我們,就不該往我們傷口上撒鹽,你們這樣不地道。”羅大根氣衝衝的說了句,然後去安慰田翠竹和羅清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