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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門口傳來了隱約的動靜,施應玄眉目一凝,望向門口,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叫醒張絎青。
半息後,一個柔和的聲音像是在她耳邊一樣輕輕響起,道:“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些吃食,放在門口,醒了出來拿。”
是蕭禎緹。
施應玄微微鬆了口氣。
可她怎麼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心中剛生出這個疑問,很快又被她自己打消了——這些人都已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一道木門怎麼能攔住他們。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門外又很快恢複了安靜。
雖說現下已有吃食,但她和張絎青食欲並沒有很好,今日上飛雲鳶之前也剛吃過東西,所以現在都還不餓。
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剛說著不困的人現下已經睡熟了。
……
至半夜的時候,張絎青睡醒了,在她懷中仰著臉,神色茫茫地看著她。
施應玄和他對視了一息,又抬起頭來,惜字如金:“不是做夢,還活著。”
張絎青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聲音啞啞地喚了一聲:“阿玄。”
施應玄嗯了一聲,把匕首遞給他,說:“門口有吃的,我去拿。”
她拿進來一個簡易的木盤,上麵是碼著一塊塊又白又軟的桂花米糯,現下還冒著熱氣。
這東西蕭緹楨曾買給他們吃過,她見二人似乎都挺喜歡的,便買了一些帶上了飛雲鳶。
這東西填肚,二人分食了一些便飽了,張絎青將其擺在桌上,看見盤子底下貼了一張明黃的符籙。
他有些好奇,但沒敢撕下來,隻抬起來看了看,問:“這是什麼。”
施應玄也看了一眼,說:“不知道。”
她知道張絎青對符籙頗有天賦,曾試藥之時見那魔修在他旁邊研究傀儡符,雖隻匆匆一瞥,他卻記在了腦子裡,後來兩人在那屋舍的雜物堆中翻出一些黃紙,以血作符,不過試了三次,他便畫出來一個差不離的。
他一共畫了三張,三張都拿來了偽裝自己,騙施應玄他還在身邊。
張絎青對符籙感興趣,不願意放過,將其舉高仔細端詳了半天。
施應玄說:“你揭下來看。”
張絎青不確定地說:“符籙揭下來就沒用了吧。”
施應玄道:“那明天問問……蕭師姐。”
張絎青點點頭,將木盤放回了桌上。
及至夜半,二人都睡了一會兒,已然沒了困意,吃完東西後便一起靠在床邊小聲地說話。
張絎青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又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望著窗外,喚:“阿玄。”
施應玄沒理。
“阿玄、阿玄、阿玄……”
“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阿玄。”
“阿玄、施應玄!”
施應玄神色絲毫未變,似乎已經習慣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應了一聲。
隻這一聲,張絎青輕易便高興了,露出一個笑容,安心地枕在她的肩膀上。
然而過了沒多久,張絎青又突然直起了身子,輕呼一聲,指著窗外道:“阿玄,你看外麵!”
施應玄不太想理他,卻被他急促地搖晃肩膀,隻能依言向窗外望去——那半扇木窗依舊洞開,但外麵原本黑漆漆的夜空卻變成了一片遼遠瑰麗的星河,像是進入了一片異地之界。
漆黑的綢布被猛獸的利爪撕成長條,重新編織進了絢爛的虹影中,幽紫和幻藍從他們的眼睛裡交織而過,最後一齊彙入淺碧色的蒼穹,漫漫的繁星肆意傾灑其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