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 / 2)

第88章

“王爺的笛聲吟水舞風繞梁不絕,下官散步途經此地,聽得一時忘形,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六王爺不說話,趙無垢也不敢起來,隻得硬著頭皮冠冕堂皇地解釋。

鬼話連篇。六王爺冷哼了聲,“散步?”

“對……”某府尹剛應了個字,突然看到漆黑的衣袖,猛地想起自己還穿著夜行衣,外加蒙著麵。

趙無垢:………………

場麵再度陷入尷尬的安靜之中。

僵持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趙無垢膝間跪得生疼,最後隻得破罐子破摔的說出實情,“近日織香園外接連有兩名女子離奇身亡,下官想來園內尋些線索。但未得您允許,隻好星夜來訪,沒想到會遇到王爺。還請王爺海涵恕罪。”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東西。”六王爺冷淡的抬抬手,兩個護院欺身上前,‘禮貌’的將趙無垢拎出了織香園。

這人,簡直太跋扈了!被丟到園外的趙無垢憤憤的磨牙。

剛才那兩位護院的腳步無聲無息的,一聽就是絕頂高手。他乾立到半夜也沒再找到守衛的漏洞,隻能無奈的離去。

死去的兩位少女,一個是城裡夢雲樓頭牌菱悅的侍女,一個是城郊茶鋪王掌櫃的養女,當晚都歇息在自己的屋內,卻莫名的出現在織香園外,唯一的相似之處,便是身著紅衣。

凶手極度狡猾,沒有在屍體附近留下任何線索,織香園又進不去,案子暫時陷入了困局。趙無垢跟幕客和捕頭們商議來去,隻能根據經驗判斷為凶手是見色起意,在夢雲樓,茶鋪到織香園一線路徑附近逐戶排查有否可疑的江湖人物落腳,同時又多安排了兩輪夜間的巡邏,加強防範。

兩天後,夜巡的衙役果然發現一個可疑的青衣男子,帶著名神情呆滯的紅衣少女穿行於屋頂。

他們救下少女後,男子卻詭異的消失在屋頂之上。

第三位少女是綺畫閣的侍女,她醒來後,對於自己出門的事情一無所知。

夢雲樓,綺畫閣,王家茶鋪,織香園,依舊全部都在一條直線之上。

紅衣少女,一條直線上的住處。鑒於凶手很可能會再度犯案,趙無垢跟捕頭們商議過後,重點勾選了幾處位置,決定找幾個衙役假扮成紅衣少女,再撒下埋伏網。

好不容易挑出兩個身形較瘦的衙役,第三個怎麼都湊不出來了。負責第三組帶隊的捕頭頭痛的看看剩下那些五大三粗的衙役們,最後把目光投向了自家府尹大人。

趙無垢:………………

三天後,一身紅衣的趙無垢假意中招被嫌犯帶走,捕頭帶著衙役們一路追蹤,終於在驛站附近截住那名疑犯,大打出手。

嫌犯身形詭譎的將圍攻的幾個衙役幾腳踹開,轉身欲跑。情急之下,趙無垢也出了手。可惜他輕功雖然不錯,跟人過招卻十分不濟。

“砰!”

沒等他捉到那人的衣角,便被當胸拍了一掌,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飛出數丈。

官道上蹄聲奔踏,一隊人馬由遠及近,疾如流星。

跑在最前麵的那匹馬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陣驚心動魄的嘶鳴,被勒住在距離趙無垢不足三尺的地方。

差一點,滾落在官道上的趙無垢就被踏成肉醬。

馬背上的那位華鞍金蹬錦帽輕裘,一身的颯爽華貴,威風凜凜。不是六王爺又是誰?

隻見他背負雕金角弓,馬鞍邊掛著牛皮箭袋,似乎剛剛帶著手下狩獵歸來。箭袋裡,枝枝長箭尾部都穿鑿著一顆指甲大小的珍珠,飾以紅色的尾羽,精致華麗,半點都不負他奢靡的名頭。

勒住馬的閻祁皺起眉,冷眼打量著地上漂亮的紅衣‘女子’。

趙無垢剛剛半爬起身,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有刺客,保護王爺!”後麵的家將們呼啦啦的跳下馬擁上來,紛紛拔刀出鞘,氣勢洶洶的將趙無垢團團圍住。

“王爺,刀下留人!”兩個衙役氣喘籲籲的奔了過來,邊跑邊喊,“那不是刺客,是我們家府尹大人!我們在抓捕嫌犯。”

上京府尹?閻祁再度看向趙無垢的時候,明顯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一身女裝的趙無垢不自在的扭過頭,憤憤的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女裝麼?你府裡幾百個舞姬,沒見過?”

閻祁雙腿夾住馬腹,揮鞭策馬而去,風中隱隱飄來一句:“府尹女裝,卻是初次所見。”

趙無垢:………………

幾日之後,養傷的趙無垢接到衙役報告,府衙大門外被人丟了條青綠色的巨蛇,巨蛇七寸的地方插著支長箭,箭尾穿著顆漂亮的珍珠,尾羽紅如烈焰。

跟巨蛇一同掛在箭上的,還有一封信箋,上麵隻寫了兩個字,凶手。

看著那條被抬進後院的蛇和蛇身上充滿華貴之氣的羽箭,趙無垢半晌無語,扔條蛇出來當凶手,王爺這是糊弄三歲孩童嗎?

趙無垢命人查驗蛇屍,剖開蛇腹後,找到顆奇怪的珠子。將珠子泡在水裡,水霧便可讓人產生幻覺,醒來後半點無所察覺。

一時之間,上京出了蛇妖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甚囂塵上。

奇怪的是,自那之後,那個青衣男子果真沒有再出現過。

九月二十九,趙無垢到任正好半年,對上京的風土人情也逐漸熟悉起來。他徹查卷宗,跟手下的幕客和捕頭聯手,馬不停蹄的接連破了幾樁案子,其中還有一件是長懸三年之久的大案。除了最開始那樁奇怪的毒殺案,幾乎未嘗敗績。

整個上京府衙,都士氣高昂起來。

趙無垢開心的在上京城最貴的山海樓訂了一桌酒席,請手下們去好好吃了一頓。

酒過三巡,趙無垢出去如廁,吹了冷風之後,他有些酒意上頭,便去前廳要了壺濃茶,打算在樓下小坐片刻,吃茶醒酒。

出去加菜的捕頭注意到一個路過的傳菜夥計手腕上有道川字型的猙獰傷疤,跟海捕文書裡提到的一名在逃的殺人凶犯非常吻合,再看樣貌,也極其相似。

“周奇!”捕頭出其不意的喊出那個凶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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