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憎惡自己(他身上有一絲絕望的氣息...)(2 / 2)

是他想岔了。

她的性子又怎麼會覺得沒了他在跟前,在此地孤寂無趣呢?畢竟她叫人擄到妖族去,都能同妖族人玩到一處去。

隋離不再多言,進到了東廂房去。

“這裡隻有你一個人嗎?”烏晶晶好奇地問。

那門主答道:“是啊。”一邊抓起一根木棍,捅了捅跟前的篝火。

他坐的地方,鋪著麻席和棉被,顯然起居就是在這裡了。

烏晶晶心道比我還慘哪。

我還有阿俏呢。

“這裡不是無極門嗎?”烏晶晶又問。

“是。”

“那彆的人呢?”

“都死了。”

這人話說到這裡,腹中發出了饑鳴的聲音。

烏晶晶道:“你餓了。”

“是啊,方才不是說了嗎?沒多少米了。”

烏晶晶翻了翻自己的儲物袋,翻出了妖族裡那幾個大妖怪給她抓的山雞。這樣的她還囤了好多隻呢。

因為想著要走了,還是囤些糧食安心。

那時候烏晶晶還不知道伏羲宗這麼多人等在外頭呢。

“你吃麼?”烏晶晶遞給了這人。

“給我?”這人一愣。他咽了下口水,腹中饑鳴聲更響了。他道:“你給我,外頭的人又吃什麼?他們不會對你心生怒意嗎?”

“我還有很多啊……”烏晶晶說罷,大長老與三長老也跨了進來。

三長老道:“我們早已辟穀,不必再靠人間的食物果腹。”

這人恍然大悟:“你們……都修士?”

大長老點了頭:“你們宗門不也是修士門派嗎?”

這人沒說話了,等將烏晶晶給的這隻山雞架在火上烤了,他嗅著香氣才低低出聲講述了起來。

在他口中,這無極門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時玄極洲和北澤洲還在同一塊綿延的大地之上,無極門是極為強盛的,門中高階修士眾多。隻是後來宗門衰落,慢慢從曆史中退去身影。

到近百年,無極門中已經招不到門人了。

剩下的弟子,也因為始終不得修仙其門,漸漸衰老而亡,如今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自然也就成了門主。

“何不改投其它宗門?”

“我道心不堅,又沒有半點修仙的天分。改投何人門下都不過是一樣的結局。但若我離去,世上將再無人知曉有一無極門。”他長歎著取走了木頭架子上已經烤熟的山雞,然後被燙得“嘶”了一聲。

他也顧不上燙,匆匆往嘴裡塞去。

烏晶晶按了下他的手,道:“你不要吃得太急,也不能吃得太多。餓久了的人,一時吃得太急太多,會死的。”似是怕他不信,她還又補了一句:“我瞧見過的,親眼瞧見的。”

這人頓了下,笑道:“好、好。”“對了,我叫莫問道。”

三長老聽罷無語。

這都起的什麼名字?莫問道,那還能修煉出個結果嗎?怎麼不改名叫莫凡呢?修仙路上就沒有煩憂困擾了。

此時的妖族境地內。

“停下!都彆動了!”妖王緩緩站起身,冷聲問俞鳴:“你還帶了幫手來?是哪個宗的修士?他們竟敢……”妖王說到這裡,又頓住了。

畢竟不好將妖族的秘密透露給旁人知曉。

“幫手?”俞鳴的語氣嘲弄,“我哪裡帶了什麼幫手來?”

妖王思忖道:“也對,若是你帶來的人,又怎麼將你一同困住呢?”

俞鳴:“困住?你是何意?”

妖王撒了個謊,他冷聲道:“有修士在入口處下了禁製,如今我們誰都離不開這地方了。”

俞鳴:“不可能。”

妖王咬牙切齒:“信不信由你……”

此時白刃等人也回來了。

白刃回來便問:“方才是怎麼一回事?我趕到界碑處已經沒有人了,我也出不去……”

妖王冷聲道:“界碑怎麼回事?”

“碎了。”

妖王胸口一窒:“哪個混蛋竟然敢打碎我妖族的界碑?那東西呢?”

白刃道:“不見了。”

果真是被人拿走了。

妖王頓時更覺得窒息了。管他心頭多少的宏偉圖謀,眼下連是誰拿走了整個妖族,他都不知道。更彆提出去大殺四方了。

白刃並未有多留的意思,他道:“父親若沒有旁的事要我去做,我先去瞧一瞧烏姑娘。”

眼下都出不去了,自然也不用騙白刃,他要殺了那小妖了。

妖王勉強擠出點笑容道:“你去吧,她應當沒什麼事。”

“站住。”俞鳴出聲。

妖王冷了臉:“閣下莫要得寸進尺,今日我本該將閣下誅殺於此地……”

俞鳴根本不懼他,隻道:“你可知當年的妖王為何能稱王?他一身血脈,手握妖器,天克你虎族。我也不願與你們衝突,但若是不肯交出人,也隻有落個兩敗俱傷,誰也討不得半點好處?”

妖王已經認出他是容夷的繼任者了,聽他這樣一說,自然疑心當年容夷身死時,交了些什麼東西給他。

這東西能克製住整個妖族。

妖王冷聲道:“去吧。”

反正都出不去了,他還能把人帶走嗎?

俞鳴這才動身與白刃走在了一處。

白刃疑惑地皺了皺眉,不知他身份,俞鳴卻是先開了口:“你與烏晶晶有交情?”

白刃點了下頭。

俞鳴駐足盯著他,眸中透出了幾分妒意。

隻怕那小妖怪一會兒見了他要跑……不過想到方才妖王所言,這裡恐怕已經出不去了,俞鳴反倒奇異地安心了。

烏晶晶出不去,隋離進不來。

他又怎麼會怕烏晶晶跑呢?

他們心思各異地走到了烏晶晶的住處。

先前進不去的門,能進去了。

隻是……

“人呢?”

俞鳴當場就又變了臉色,他拂開白刃,閉目開始尋烏晶晶的氣息。

沒有……沒有……

但有狐族的氣息在。

俞鳴不做他想,當即從山峰上一躍而下,直奔狐族的氣息而去。

然後他便站在了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前,放眼望去,一地狐狸。

因禁製已毀的緣故,大小狐狸學著那日烏晶晶曬阿桃的樣子,在大石板上躺好,攤開四肢,接受陽光照射。隻是他們無論怎麼在水裡洗澡,都無法像阿桃那樣覺得渾身輕盈,靈氣好似都充滿了身軀。

想是那日那個少女,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他們可羨慕阿桃了。

今個兒他們曬著太陽,聽著那廂大殿傳來的異動聲,翻個身,對上了一個戴麵具的男子震驚的眼眸。

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的狐狸?

俞鳴心下震撼,也將他們瘦弱的、毛色暗淡的模樣收入了眼中。

“你們可見過一位烏姑娘?”俞鳴問。

阿桃化作了人形。

她扭著腰上前,道:“您說說她的相貌……”

“她有條白色的大尾巴,模樣,很好看。喜著粉色鵝黃的衣衫。她……她叫烏晶晶。”

“那日白老虎是不是喚她阿晶?”狐狸們嘀嘀咕咕起來。

“好像是。”

阿桃道:“見過。她救了我們,她是我們狐族的大恩人。”

俞鳴一頓,愣住了,要阿桃仔細講給他聽。

等聽罷後,俞鳴佇立在那裡,徹底說不出話了。

阿桃小心地覷了覷他的身影,心道這人身上怎麼有一絲絕望的氣息呢?

是我錯了。

俞鳴心道。

他一生肩負振興狐族的重任,自然對烏晶晶這個狐族的希望,也寄予了厚望。

可直到有一日他發現……他悉心嗬護的,好像並不是一隻狐狸。

縱使是狐狸,也是先天殘疾的狐狸。

她長不出更多的尾巴,成為不了強大的狐妖,她又怎麼能撐起整個狐族?

他怎麼接受得了這個結果?

他日夜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拿錯了蛋?是不是自己孵化的時候出了錯?

他曾經捧在手中的幼崽,不該承他這般萬千寵愛。

他疑心她是鳩占了雀巢。

他憎惡自己,也憎惡她。

為了防止自己難以承受這般結果,哪一日起來想不通盛怒之下打死了她。還不如乾乾脆脆將她驅走,再也不見她。

可命運就是這般奇妙。

烏晶晶離開了狐鳴山,她來到了玄極洲,然後拯救了……另一個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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