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晶晶已經聽了太多辛敖的壞話了。
嗯？
烏晶晶再看這兩個光頭，頓時覺得順眼了許多。
好嘛。
隋離才是正道弟子，第一大宗伏羲宗的首席弟子啊！
上頭又是泥灰又是血汙。
大和尚牢牢捂著頭，見到烏晶晶也很是高興：“帝姬可是來探望我們？”
是因為那句“求上天庇佑”嗎？隻可能是這句了。
她隻有一副妖骨！
原來是裙擺臟了。
像是對他所謂的“前世業障”半點也不在意。
大和尚垂首見她指尖血跡斑斑。
大和尚溫聲道：“天災人禍難擋，到時餓殍遍地，叛軍四起，百姓對陛下失去敬仰。當人不能再稱作是人的時候。國家便滅亡了。這是自然的規則，並非是我等胡亂書寫出來的。”
烏晶晶跨進門，見到了倚坐在床榻上的大和尚。
她氣憤起身，踹了一腳床榻道：“三災八難齊聚，雪國便要滅亡嗎？憑什麼？”
當然，床榻也被搬到了院子裡頭來。
太過分了！
大和尚定定地看著隋離：“那日上殿拜見，我驚覺一日竟見了兩個世間難見的惡徒。”
大和尚又道：“佛門中有三災八難之說。”
隋離掀了掀眼皮，隻問：“三災八難又如何？”
大和尚道：“在佛門中，三災八難齊現時，便是瀕臨滅亡之時。”他沉痛地道：“所以……那一日我便心知，雪國注定走向滅亡。”
烏晶晶隱隱約約回過味兒來了。
隋離笑道：“嗯。”
大和尚一怔，隨即搖頭道：“若我知曉，便不會被砸傷了。不過……”
唔，他們還是比金禪宗要好的。
隋離目光一動：“……早在幾年前，雪國各地便多見水災、饑饉、疫癘。”
烏晶晶抓了下隋離的袖子，道：“走吧走吧。”
沒了手去捂，他額上傷口登時又流出了血。
烏晶晶才不聽他的話。
第二個是誰？
豈不是很慈悲！
尤其無極門連預言都說了。
所以其中一個必然是指辛敖了。
烏晶晶很快便沒機會去憂心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烏晶晶疑惑地眨了眨眼。
大和尚的目光一垂，盯著烏晶晶的裙擺道：“帝姬受傷了？”
烏晶晶點點頭，環顧一圈兒，問：“其他人呢？”
她說罷，便想起了正事來，不客氣地挨著坐下，問那大和尚：“你先前是不是知曉會有地動啊？”
烏晶晶聽見“塌了”二字，心中便不覺地緊緊揪了下。
又或者是……他早就知曉自己的前世是什麼模樣了，因而也不必旁人來說了。
可是為什麼呢？
他們進了門。小和尚見了隋離，臉一垮，但等見了烏晶晶，他便立時高興了起來。
發現隋離麵上飛快地掠過了一絲譏諷之色。
想是方才也去救困在廢墟之中的百姓了。
烏晶晶不滿地道：“你說的惡徒是作惡多端、凶神惡煞、沒有慈悲、重殺戮的人。你瞧他，豐神俊朗，哪裡凶了？他沒有殺過一個人，哪裡又有殺戮呢？”
一念是魔，一念也是佛嗎？
他頓了頓：“公子這樣聰穎，應當知曉我口中惡徒是何人吧？”
“師父被砸傷了。”小和尚愁眉苦臉地同烏晶晶道。
小和尚道：“去救附近的百姓去了。”
大和尚垂眸。
見他二人雙手交握。
她心道，你是不是瞎掉啦？
走到一半，她還沒忘記同大和尚道：“哦，你們是要濟世救人的，你們也不許走。你們好好救那些百姓罷。他們才不想滅亡呢，他們拚了命也會活下去的！”
他回過頭去，神色淡漠地掃過了大和尚。
可是怎麼會有兩個呢？
大和尚再度出聲：“公子不好奇是誰嗎？”
烏晶晶麵露茫然。
罵完辛敖，現在又來罵隋離了嗎！
你是說隋離是惡徒嗎？
斑斑血跡好似也塗到了青年公子的指骨上。又或者，他本來手上也帶了血。他也去救了人。
大和尚看著他的目光有了點變化：“不錯，水災即大三災之一，饑饉、疫癘乃是小三災之二。”他沒有問隋離為何會知道這些，緊跟著又道：“其中還有刀兵之災，火災、風災。八難也指作惡多端、凶神惡煞，心中沒有慈悲，重殺戮的人。”
他看了看隋離。
烏晶晶回過頭來。
當然，除了和無相子不能比！
隋離依舊隻帶麵帶淺淡笑意，看著大和尚不發一言。
把金光分她一撮的無相子，也是極好的！
“你且等著瞧罷，雪國不會滅亡的！”烏晶晶凶巴巴地說完，這下是真使了力氣要拽著隋離走。
隋離反握住烏晶晶的手。
因為在她跟前。
大和尚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沒由來的打了個寒戰。
大和尚神色微動，真切地道：“帝姬心懷大慈悲，應當是一副天生的佛骨，若入我門修行，便成佛。”
“前世業障，今生還。”大和尚道了聲阿彌陀佛，雙手合十。
大和尚重重歎氣：“帝姬想是還惦記著我上回沒說完的話吧。不錯，我隻是預感到，雪國將有大災。但沒想到來得這樣快，而且是這樣要命的事。”
烏晶晶覺得自己就不應當來瞧大和尚。
大和尚怔怔心想，為何呢？
“嗯？”烏晶晶也低頭去看。
他還養妖怪呢！
烏晶晶道：“不是我的血。”
說罷，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隋離道：“多謝辛離公子為我們換了一個住處，若是在那客棧……那邊應當已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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