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軍訓的時候還好,雖然來了姨媽,但感覺並沒有特彆不舒服,頂多是小腹有脹痛感。

誰知道回到家裡,許憶就窩在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悶熱的夏天傍晚,連空氣都捎帶著幾分沉悶的窒息感,但她渾身像是泡在了冰窖裡,手腳冰涼。

許母在廚房裡叫她:“憶憶,怎麼還在房間裡,準備出來吃飯。”

“好。”許憶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她還懶在床上沒有動彈,就聽見有人敲了門。

以為是許母,她也沒多想,便說:“進。”

門打開了一條縫,沈季倚靠在門邊,他脫了軍訓服的外套,隻穿著裡麵的短袖,露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臂。

“不舒服?”沈季問道,他散漫地抬起眼眸。

許憶窩著肚子,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她點頭。

廚房裡的許母還在忙著,沈季頓了下,還是走進去,拿起她桌上的杯子,轉身離開。

不多會兒,他端著熱水回來。

熱氣騰騰的,他放在許憶的床頭櫃上:“喝點。”

“唔——”許憶仔細地看了他一眼,“我……”

她想問,沈季怎麼看出來她是月經期,還是說男生們的思維都是生病不舒服就多喝熱水?

話沒說完,就被趕過來的許母打斷:“你們兩個聊什麼呢,快來吃飯,今晚做的糖醋排骨,也不知道沈季你愛不愛吃,反正憶憶還是很喜歡我的手藝。”

停頓下,許母終於注意到許憶慘白的一張俏臉,忙問:“怎麼了這是?哪裡不舒服?”

許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也沒說話,眼神示意許母了下,女人之間都明白,許母也立刻反應過來。

“那你等著,媽去給你做碗薑糖水。”說著說著,許母又磨磨蹭蹭地道,“你爸今天下午也給我打了電話,他說讓我告訴你一聲,他現在在那邊安頓下來,一切都好。”

許憶點頭,“好。”

頓了頓,“媽,你跟我爸說,不用擔心我。”許憶下頜微微揚起,雖然眉眼間都透著一股虛弱的勁兒,但她還是笑笑,“我現在也一切都好。”

剛走到門口的許母猛地停住,她神情有些動容。許憶的這番話對許母來說,實在太重要。

一個家庭,如果不能和氣融洽,即便是許父在外麵賺了大錢,也會填不滿家庭裂痕的溝壑。許憶的這番話無疑是在對許父承諾,自己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幼稚,會好好讀書,也會好好地照顧許母。

“好好好。”許母連說了三次,神情比起剛才過來的時候,更加開心,眉眼都帶著笑意,“我這就去給你煮點薑糖水。”

等許母從臥室出去以後,許憶才注意到,沈季一直沒離開,他靠在床頭櫃旁邊,手插進了褲兜裡。

兩個人視線一撞,“喝點水,喝完我再去給你接一杯。”

他聲音輕輕淺淺的,很悅耳好聽。

也不知怎麼的,許憶乖乖地捧起他遞過來水杯,比起剛才,已經沒有那麼燙手,她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

杯子裡的熱水隻有一半,並不多。

慢慢地喝了兩口以後,許憶的確感覺到比剛才舒服很多,小腹仿佛有一股暖流,很快將方才絞痛的感覺衝淡,手腳也不那麼冰涼,她其實是個不怎麼喜歡喝熱水的人。

“感覺好點了麼?”沈季問道。

許憶點頭,停頓了下,說:“謝謝。”

他眼眸深邃平靜,仿佛月光下的湖水。

許憶突然想到林柔語說,沈季比較冷淡,她笑笑。

吃飯的時候,許憶幾乎要趴在飯桌上,許母知道她難受,緊趕慢趕地熬了碗薑糖水。白瓷碗裡的湯汁冒著熱氣兒,上麵還飄著幾片很薄的薑片。

“多喝兩碗,驅驅體內的寒氣。”許母一碗接著一碗地替她盛滿,眼神裡都是關切的神態。

許憶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大碗以後,終於擦了擦嘴:“媽,不行,我喝的太撐,喝不下去了。”

“今晚上還去學校上自習嗎?”許母問道。

一說這個,許憶才想起來,臥槽,今晚還有自習。

軍訓期間的晚自習當然不是坐在教室裡舒舒服服地寫作業,預習功課,而是聽講座、教官講話、學習政治思想和疊軍被等等。

今晚上的自習,就是在教室裡,教官帶所有人學習疊軍被,而且第二天一大早還要拍照片發到班級的群裡。教官有特意強調父母是不允許幫忙的。

“要去,現在幾點了?”許憶匆忙地咽下嘴裡最後一口薑糖水,她現在不僅一點不冷,嘴裡還是火辣辣的感覺,但竟覺得喝下去很舒服。

許母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五點五十五。”

“已經這麼晚了嗎?那要來不及了。”許憶放下手裡的白瓷碗,站起身。

許母說:“不行今天請假吧,畢竟身體不舒服。”

“沒事。”雖然腳下還是發虛,許憶搖搖頭,“請假還要跟班主任報備填表,沒事,我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你們兩個晚上一起回來吧,彼此正好還有個照應。”許母看了一眼沈季,因為沈季和許憶他們兩個回到家的時間不一樣,所以她特意囑咐了一聲。

沈季微微點頭,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是同意的。

晚上六點半上自習,許憶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沈季剛關上客房的門。

“等我一下,一起走吧。”他說。

許憶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