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什麼情況?]

許憶叼著雪糕棍, 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了幾下。

林柔語回:[聽說是什麼因為化學實驗室起火的事情跟他有關。]

許憶緩緩地打了一個問號:[?]

林柔語:[真事!說是他故意的, 縱火, 聽說都被警察局抓走了。]

雪糕的涼氣包裹住了口腔,許憶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林柔語沒察覺到許憶的沉默, 接著發來消息:[你說,他不能是因愛生恨吧?]

[實在太詭異。]許憶敲完這句話,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班級群裡悄無聲息, 林柔語說是因為班主任發了話,誰都不能討論。

睡覺前, 許憶又逗了會兒咕嚕, 還拍照發給林柔語看。

惹得林柔語羨慕到尖叫, 轉頭就跟她媽說要養隻貓, 結果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第二天上課。

林柔語說,“沒想到我們學校還有流浪貓?”

“有。”許憶整理了課本上的幾道錯題, “我見到過幾隻,可能是食堂喂養的。”

學校食堂是可以送外賣的,許憶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也震驚了很久。

“真好, 下次我也想拐一隻回家。”林柔語撐著下巴,心心念念地說道。

自從她知道許憶的貓救了許憶一命以後,有事沒事的就讓許憶給她看看貓片。

“想想你媽說的原話。”許憶頭也沒抬,認認真真地寫字。

林柔語欲哭無淚,“自己都養不活,還養什麼貓。”

跑操的時候,許憶從衛生間出來, 就被班長堵在門口。

他神情古怪,一直倚在牆上,像是等什麼。見許憶出來,連忙走過來,“許憶。”

許憶微微一頓,很奇怪:“有事?”

撓撓頭,班長眼神飄忽不定,“其實那天化學實驗室的事,我該跟你說聲對不起。”

“?”許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按照現在流傳出來的消息看。是於晨在打掃化學實驗室時,有錯誤不當的步驟操作,所以導致了這次化學實驗室的起火。

怎麼看,也跟班長沒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道歉。

班長說,“其實那天,於晨跟我說是,化學老師叫沈季去送儀器。”

但當時班長在整理許憶的檔案,又看見許憶和沈季站在一起,不小心就叫錯了名字。

後來他一想,送個儀器而已,誰去不是去,也就沒改口。

沒想到差點害死了她。這幾日,班長心裡愧疚不安,一直想跟許憶說聲對不起。

許憶整個人都呆住,她立刻皺眉,“你是說,最開始於晨讓你去叫的人,是沈季?”

班長點點頭,衛生間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他歎口氣,意有所指地看了許憶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

震驚、錯愕,還有一些難以置信的憤怒。

一個上午,許憶都沉默著沒說話。

林柔語也奇怪,心說怎麼上了個廁所,整個人就變得這麼憂鬱。

開著玩笑想逗許憶開心,然後她還是十分沉悶著,不笑也不說話。

雖然班長隻是簡單的說了那幾句事情真相,可許憶不是感覺不到。篝火晚會的聚餐,於晨應該是看了她和沈季在一起,所以回了包廂以後人才變得不對勁。

喜歡和暗戀這種事情,許憶隻覺得是自己沒跟於晨說清楚。

課堂上悶悶的,這幾日開始下起了雨。

空氣潮濕又黏膩,還有淡淡的腥氣。

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見不到日頭,整片天空都被陰雲籠罩覆蓋著,風是越刮越大,吹得學校裡的樹杈左搖右晃,電線杆吱吱作響。

出門上課前,許母囑咐許憶帶雨傘。

沈季伸手拎起了沙發上的書包,正準備離開,手伸出,他的外套就短了一截。

餘光一瞥,許憶就瞧見了他手腕上的疤痕,雖然很淺,但還是能看出來,是那天在化學實驗室燒的。

“你的手腕。”她忍不住出聲,心裡的滋味更是不好受。

沈季淡淡,“嗯?沒事。”

說完話,他推開門就走了出去,冷風從樓道裡吹了進來,有些涼。

許憶看著他背影,沉思了會。

他好像永遠是這樣,明明很多事情很在意,卻表現的雲淡風輕。

“擦了藥沒?”在樓下,她追上了沈季,問道。

沈季漫不經心地抬了下手腕,“不嚴重。”

“但是會落疤。”許憶說。

沈季笑笑,看了她一眼,“男生落疤不礙事。”

這句話噎得許憶說不出話來。

下午課間,她直接跑到了醫務室買了治療燒傷的藥膏,走進班級,扔在了沈季桌上。

他正在做題。

許憶瞥了一眼,草稿紙上已經寫滿了驗算的步驟,然而這些題現在根本沒學過。

藥膏“啪嗒”扔在了沈季麵前,他微微抬眸。

“就算你不擔心落疤,就當是我關心你,還你人情。給你買的藥,記得用。”幾乎是用僵硬又機械的口氣快速地說完,許憶沒敢看沈季什麼表情,立刻轉身離開。

看著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沈季笑得漫不經心。

他放下了筆,指腹輕碰藥膏的瓶身,點了點。

帶有關心意味的藥膏,沈季笑,黑眸劃過一絲意味深長,他怎麼舍得用。

——

火災演習的當天,許憶被送去醫院以後,沈季在操場上站了很久。

視野裡出現了一個身影,是精神恍惚的於晨。

他看到沈季的一瞬間,就撲了上來,死死地揪住沈季的衣領,幾乎聲嘶力竭地喊著,“為什麼不是你,是她!”

眼球通紅,像是要瞪出來,於晨麵容猙獰。

沈季神色平靜,隻是動作卻很快,他揮起拳頭,一拳打在了於晨臉上。

那天他沒客氣,硬是把於晨揍成了豬頭,滿臉是血,才停手。

挨了揍,於晨也沒還手。

他哭哭啼啼說自己隻是想嚇唬嚇唬沈季,根本沒打算鬨出大事。

藥的劑量和位置都是選好的,不會鬨出人命。

隻是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還差點害了其他人。

而其實於晨為了確保能第一時間將沈季救出來,不至於搞出人命,還特意守在了樓梯間旁邊的雜貨室,隻等著煙味散出來。

可最後,看見門口的熊熊火光,他突然就膽怯了。

那天於晨說的不隻是這個事,他說他喜歡許憶,隻是因為許憶跟自己初中的一個女生很像,而他在初中的時候,被那個女生嘲笑了一通,還沒等說喜歡兩個字就被人家冷漠無情地對待。

知道自己賤,可看到許憶的一瞬間,於晨還是想追她。

他含糊不清又羅裡吧嗦地說了一堆,沈季懶得聽,甚至一個字沒聽進去。

打的關節都發酸,沈季隻跟於晨說了一句話,“你自己自首還是我幫你?”

於晨自首了,學校沒怪他,畢竟讓他賠償吧,也賠不起。但他已經年滿十四周歲,且具備對刑事案件負責的能力,被抓起來是在所難免的。

收斂了眼眸,沈季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習題。

雖然前段時間因為火災的事情停課了兩天,但並不影響如期而來的月考測驗。

這天下了課,班主任又提了句,“馬上快月考,希望大家都努力。月考結束以後開個班會,然後把班級裡的座位調整一下。”

“最近有些同學真的很努力,比如江珊、沈季、潘銳思、孫桐欣他們幾個,無論我什麼時候來班級,是在門口站著還是在後門的窗口看著,他們幾個都在學習。”

“其他人都要像他們幾個學習。”

江珊在第一排後背挺直了不少,她略微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這次月考測驗,隻要她和沈季都考得好,就可以讓班主任把他們兩個調成同桌。

想想自己以後和沈季互幫互助,互相學習的場景,江珊就忍不住期待。

課堂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林柔語跟許憶說,“你這次可要加油,不然我們兩個就會被分開的。”

許憶笑笑,沒說話,她還真的挺擔心自己月考成績的。

萬一考試成績特彆的差,豈不是很丟臉。怎麼說這也是她第二次念高中。

考試當天,許母早飯隻煮了四個雞蛋,買了兩根油條。

“一百分,這不是圖個好意頭。”許母說,“我希望你倆都能考一百。”

許憶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可是吧,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