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兒找了兩個小廝,用擔架抬著氣息奄奄的吳老夫人,跪倒在了長公主的身邊。
宋妙兒臉上的傷已經讓人處理過了,臉上纏繞上了一圈圈繃帶,隻露出了一雙腫脹的眼睛。
而吳老夫人身上的上卻沒有人處理,她原本穿著一件黑色的衣裳,也看不出傷勢和血跡。
可如今她躺在白底的擔架上,殷紅的血便淌出來,又滲過白布,滴在地上,看上去鮮血淋漓的,十分淒慘。
也叫人暗自心驚,初陽郡主的狠心。
長公主瞧著自己的乳娘,奄奄一息的躺在擔架上,那觸目的鮮血叫她的眼眸燙了一下,她急忙走到了擔架邊。
還未等她有所動作,卻被宋妙兒直接抓住了裙擺。
緊接著宋妙兒沙啞的哭聲便緩緩響起:“是阿娘報的官,是阿娘報的官!若是再不報官,初陽郡主和那凶神惡煞的寒王妃,便要將阿娘和我打死了!”
“求長公主做主,求長公主做主啊!”
長公主聽著,身子一頓,隨即低下頭來看她:“哦?初陽和寒王妃聯合起來打你們?”
宋妙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初陽郡主向來囂張跋扈,她根本惹不起。
現在寒王殿下在場,而他原本就憎惡紀晚榕這個災星……
想到這裡,她急忙梨花帶雨道:“初陽郡主是被寒王妃攛掇的!都是寒王妃,竟叫自己貼身的侍女在花廳裡公然毆打府內小廝!”
“她為何會攛掇初陽打你?又為何公然毆打府內小廝呢?”長公主輕輕聞著,臉上還是很平靜。
宋妙兒感受著長公主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緩緩抬頭,看著長公主眼底的血絲、慘白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眶,她是第一次看見長公主成了這副樣子。
而永康院安安靜靜,門窗緊閉,京兆尹哭喪著臉、麵帶苦澀,寒王殿下還是那副死人臉。
她便知道維珍郡主的情況不是很好。
大概是已經死了。
原本就是一個養女,隻有死了,才會讓長公主這樣傷心落淚吧?
於是宋妙兒心中的更加得意,講話也變得更有底氣:“原本就是寒王妃的煞氣影響到了公主府,才讓您山中遇刺,維珍郡主突發疾病,奴婢勸寒王妃離開,她卻要執意入府!”
“她入府後,又害的維珍郡主性命垂危,她卻執意要去看維珍郡主的笑話!維珍郡主的情況您也不是不知道,哪裡能讓外人來看呢?”
“奴婢想攔,已經派了很多人攔著,可寒王妃還是執意要闖進去,說什麼都不聽,才造成了現在的下場!”
長公主從她絮絮叨叨、避重就輕的話語中,很清晰的捕捉到“攔”這個字,她微微皺了皺眉,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攔?你攔著寒王妃了?”
宋妙兒忙不迭的點頭,哭得是更加的淒慘起來:“是啊!奴婢努力去攔,甚至叫了小廝去攔,費勁心機去攔,可是根本攔不住!寒王妃卻公然毆打小廝,讓那小廝吐血三升。”
“還咒罵阿娘是狗奴才,說她擔當不起這背後的責任!”
“阿娘可是未來的誥命夫人,她在公主府裡這樣鬨,完全就是在藐視皇室!就連初陽郡主,都被寒王妃欺騙了,才對我們母女大打出手!”
宋妙兒越說,長公主的臉色便越是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