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屋子的木門吱呀一聲響,長公主恍然抬起頭,才發現來的並不是嬤嬤。
屋外的陽光隨著紀晚榕的動作灑進來,讓昏暗的屋子有了一點光亮。
長公主看清了紀晚榕的臉,表情有些詫異,隨後又起身,走向了紀晚榕。
雖然是走,可她的動作很慢很慢,就像是渾身的力氣已經被抽乾了。
紀晚榕這才瞧清楚了長公主現在的模樣,她的兩鬢竟在一夜之間斑白了不少,麵上沒有脂粉,也能看見淡淡的細紋。
眼底有著烏青,眼皮正浮腫著,整個人是憔悴不堪的狀態。
“長公主。”
“抱歉,榕兒,是我失禮了,竟不知道你來,否則一定去門口見你。”
她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雙手搭在紀晚榕的手上,卻讓紀晚榕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她雙手冷的像冰塊一樣。
可長公主渾然未決,她緩緩引導紀晚榕到軟榻上坐著,還貼心的推開了軟榻邊的窗戶,好讓陽光能照在紀晚榕的身上。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你今日是為什麼來?”
她細細思索了一下:“難道今日是你封縣主的好日子?”
長公主說著,笑了:“瞧我這個記性,原本陛下是有向我說過的,我還叫初陽瞞著你,給你一個驚喜,可連我自己都忘了。”
“不過,人沒事,人沒事就好。”
長公主說的是上次突遇泥石流的事情。
紀晚榕皺了皺眉,她是第一次瞧見長公主這絮絮叨叨的模樣,仿佛是有說不完的話,卻字字句句沒有提到自己。
“長公主,有您儘心竭力的關照,我現在很好,不過您——您現在還好嗎?”
紀晚榕的話讓長公主的動作微微一頓,她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容顏一下子像是凋謝的花一樣枯萎了。
“我很好,我沒事。隻是我連累了旁人,連累了他霽月風光的好名聲,也連累了維珍。”
“從來都是我的錯。”
長公主說著,閉了閉眼眸,兩行清淚便從她眼眶裡滾落。
初陽瞧著,喉頭一哽,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也不願再看。
“維珍有您,才能無憂一生,我現在好了,趙潤初也請來了黎綏山莊的人。”
“黎綏山莊的索雲姑姑,我是見到了,她是從前那位鬼手神醫的親傳弟子,有她的配合,維珍馬上就可以開始手術了。”
紀晚榕寬慰的說著,看著長公主那副樣子,她的心中也有些難過。
長公主一聽到維珍的好消息,原本黯淡的眼眸此刻才亮了不少。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若是維珍好了,我替她去死,我都心甘情願!”
初陽郡主聽著這話,悶聲叫了她一聲:“母妃!”
長公主這才住嘴,她看著紀晚榕,用手掌心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隨後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從前你說過,你不需要權利地位,等你治愈了維珍,隻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現在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