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擠開最後一個人,看見的便是奄奄一息的馬匹,滿地的殘肢幾乎是被踏成了肉泥,黏在了青石板上。
石板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滲著血。
“榕兒,榕兒,人在這裡!”
謝淩霄聲音含著濃重的悲愴。
紀晚榕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的便是滿身是血的紀淩霄,眼眸充血,脖頸間青筋暴起,懷裡還抱著一個穿著粗布短衣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的下半身幾乎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兩隻腿散落在街道的另一側,一前一後的。
臉上也沒有一點血色,就像是一具屍體。
看樣子是有人在鬨市縱馬,又撞上了這男子,可撞上人之後不僅沒有拉住韁繩,還放縱馬兒繼續跑,甚至是反複碾壓。
馬蹄才將人的雙腿踩的粉碎,血骨甚至是黏在了石板上,扒不起來了。
簡直是一副人間慘劇。
而他的身邊有著兩個拿著藥箱的大夫,對著謝淩霄搖了搖頭:“沒救了,他已經沒氣了啊大人!”
紀晚榕的心頭一跳,急急的走到了謝淩霄的身邊,扒開男子的眼皮,檢查他的瞳孔。
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了,紀晚榕的雙手一顫,伸出手試探了那男子的脈搏。
他的脖頸真冷啊。
藏在衣領下的脖頸,膚色十分的白皙,也非常的纖細,看樣子這個小士兵的年歲還很小,應該是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
緊閉的睫毛看起來很長,半張的嘴唇還在一湧一湧的往外吐著鮮血。
濃稠的血腥味湧入她的鼻尖,紀晚榕的胃裡翻江鬨海的難受。
“醒醒,醒醒,彆睡,看著我!”
“快睜開眼睛看著我!”
紀晚榕拍了拍男子的臉頰,試探他的反應。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從空間召喚出銀針封住了他的經脈,隨後又從空間召喚出了腎上腺素的注射劑,直接朝著他皮下注射了進去。
隨後從空間召喚出繃帶將他身下已經殘缺的斷肢緊緊的捆紮住,又從空間召喚出了血包。
已經來不及檢驗血型了,紀晚榕也無法顧忌眾人的目光,直接用了O型血,為眼前的小士兵輸血。
看著血袋裡的鮮血一點點的輸入小士兵的體內,紀晚榕的屏住呼吸,觀察他的反應和出血情況。
一分一秒就像是一年那樣漫長。
直到感受到他脖頸的脈搏重新有了跳動,紀晚榕檢查了他的瞳孔,不再渙散,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等她癱坐在地上的時候,全身已經涼透了。
“人……有呼吸了。”
紀晚榕的話音剛落,便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男子極輕的噗笑:“好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若是再晚些,我姐姐便要來了,到時候事情鬨大了,負責任的人,也不會是我。”
陳虎邪笑了一聲,轉頭盯著滿身是血的謝淩霄。
“還從來沒有人,敢把小爺我拿下。就連京城的京兆尹,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紀晚榕眸光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