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兩個我(十五)(2 / 2)

是啊,他以為溫欽死了。剛開始知道消息的時候他根本不相信,直到看到溫氏悲痛地向外宣布了消息,心中的那個糟糕的預測被確定了。郝嘉珩當時在劇組,手都在抖,眼前也是漆黑一片,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可他就像是瘋了一樣衝出去,被經紀人死死拉住,一旁的工作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拍攝還在繼續,不可能中斷。當時因為這件事鬨得很厲害。

蕭凜見郝嘉珩恍惚,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沉默著喝著酒。

反而是郝嘉珩又徐徐說道,“蕭凜,你記不記得我們中學的時候。”

提到中學,蕭凜脊背繃緊。

“我高一那年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性取向,我喜歡的是男人。”郝嘉珩絮絮道,“我不喜歡女孩子。”

蕭凜口中的酒水變得苦澀起來,吞咽下去,一路苦到底。

說起來蕭凜和郝嘉珩認識很久了,打小一起長大,一直是活潑愛鬨的性子。直到高中之後,一切都變了。

高一那年,郝嘉珩出櫃了,他沒有隱瞞,坦坦蕩蕩地告訴父母他喜歡的就是男孩子。

郝父郝母暴怒,一向溫和有禮的兩個人表現出自己強烈的厭惡,甚至對郝嘉珩動了手。他們堅決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喜歡的是男人,真是惡心啊。

郝嘉珩沒有想到後果會這樣嚴重,被郝父郝母關在房間,一直沒能出來。蕭凜一直沒有見到郝嘉珩,很是擔心,親自拜訪之後才知道郝嘉珩被關了起來。

蕭凜求了很久,郝父郝母一直沒有同意放他出來。回了家去求父親,蕭父也無動於衷,甚至還被蕭父教育一番,讓他離郝嘉珩遠一點。後來看到蕭凜依舊“不知悔改”,又提點了幾次。

郝嘉珩的狀態很不好,之後郝父郝母總算放他出來,甚至還一改常態,帶著他出去旅遊,說是讓他散散心。

郝嘉珩根本沒有想到等著他的會是什麼,郝父郝母帶著他越走越偏僻,直到一群人走上前狠狠地按住他,將他押到一個被無數電網圍起來的“學院”,這更像是一個囚牢。

郝父郝母欣慰說,“同性戀是病,你在裡麵好好接受教育,等你出來就會好了,你還是我們的好兒子。”

郝嘉珩死死咬著下唇,拚命忍住眼底的眼淚。

“我當時差點死在裡麵呢…”郝嘉珩喃喃,“我當時是真的想死的…”

每天迎來的是洗腦般的講座和毆打,甚至新人剛開始要接受電擊和饑餓,那樣的情況下很多“學生”熬不過去,昏死過去,醒來後眼底滿是空洞與恐懼,教育就這樣成功了。

郝嘉珩隻覺得生不如死,偷了“老師”的手機給蕭凜打了電話。蕭凜瘋狂地追到了那個偏僻的地方,還報了警。

可警察管不了的,有心無力。

什麼辦法都沒有,兩個人隔著滿是電網的圍牆,相對無言。幾乎沒多久,一群人罵罵咧咧地上前將郝嘉珩拖走,蕭凜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天之後,郝嘉珩開始順應他們的想法,不但表達了自己對同性戀的厭惡,還親自做了優秀學子上前發言,麵帶微笑地說著自己當時是多麼的愚蠢。

他偽裝的越來越成功,沒有人看得出他的心思,他像是一個優秀的學子,被成功洗腦。

過了一年,郝父郝母親自來接他,看到他溫文爾雅,更是見了麵就表達了自己的懊悔,堅決不會再喜歡男孩子,郝父郝母都感動的流下淚,更是親自送了匾額給“學院”。

幾乎是一回去,郝嘉珩就表示自己要變的更為優秀,他要出國深造。郝父郝母都十分的支持。他們大力宣揚這個學院,讓他們的孩子變得這樣優秀,變得這樣上進,而且性格也變得格外沉穩。

郝嘉珩微微笑著,隻是冷眼看著他們做這一切。

拿到了護照之後,他最後見了見蕭凜,笑著和他道了彆。

高一那年似乎是個逃不過的魔咒,郝嘉珩像是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變得看不透。讓人根本想不到,一年前他還是會偷偷和蕭凜說悄悄話的男孩子。

郝嘉珩走了之後,蕭父病逝了。

蕭凜閉了閉眼睛,他至今還記得那一年的感覺。親眼看著好友受折磨,親眼看著父親離開,那種無能為力的心痛感。

可他根本沒時間傷痛,他需要承擔的太多,岌岌可危的企業,心思難以捉摸的各種長輩,不懷好意的競爭對手,留給他思索傷痛的時間實在是太少。

這一年,兩個人一個學會了偽裝微笑,戴上了華麗漂亮的麵具;另一個學會了沉默,學會了隱藏。

“我到了A國之後,迅速切斷了與他們的一切聯係,將自己的賬戶獨立出來。”郝嘉珩輕笑,“改掉了名字,給他們的學校錄取通知書也是假的。”

當時為了避免郝父郝母查到,郝嘉珩一分錢都沒有動,每天拚命兼職,可開銷太大,捉襟見肘。麵上的偽善笑意也維持不住。

“我就是在這種情況遇見欽欽的。”郝嘉珩微微勾唇,“很尷尬,我還記得我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製服,他穿著得體,優雅矜貴地像一個王子。”

小王子嬌嫩可愛,身姿修長,一張青澀的臉像是被上帝捧在手心仔細親吻過一般,漂亮的耀目。他剛剛升學進來名聲就傳遍了全校,不少熱情的A國人故意路過他的教室就為了看他一眼。

聽到這兒,蕭凜忍不住微微偏過頭看著他的臉,兩個人原來認識的這樣早。

隻是這種時候遇見溫欽,肯定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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