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1 / 2)

謝少帥醒來的消息,不到一天, 就在曲州城裡流傳開來。

有人高興, 有些抱怨, 外人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 可是錢家的大小姐錢小珠,卻是驚喜萬分的。

她的好朋友王芯月, 是謝少帥的心上人。

少帥還清醒的時候,靠著王芯月幫忙說好話,她錢家得了不少實惠, 譬如曲州城商業協會會長這個位置,就因為謝少帥的一句吩咐才落到了她爹頭上。

一晃整年過去, 又到了會長選拔的時候, 謝少帥醒得正是時候。

次日,錢小珠在學校門口等了很久, 看見王芯月出現, 笑著迎了上去:“芯月,你來了?”

她看了看周圍,見沒人偷聽, 掛著曖昧的微笑, 促狹道:“謝少帥有沒有去見你啊?”

聽到那個名字,王芯月眼神閃過一絲厭煩,很快隱去,紅唇微動:“沒有。”

“沒有?”錢小珠覺得奇怪, 疑惑地撓著下巴,“怎麼會呢?少帥不是很喜歡你嗎?”

少帥那個所謂的妻子,不過是趁著少帥昏迷了不能做主,才登堂入室的小角色,少帥肯定不喜歡的,醒來想見的第一個人,該是王芯月啊。

想不明白,錢小珠打量著王芯月的神色,試探道:“聽說少帥夫人是個大美人,難道少帥喜歡夫人,不喜歡芯月你了?”

“怎麼可能!”王芯月語氣不高興,矢口否認,“他應該是在養身體,還不能出來而已。”

錢小珠恍然大悟,點點頭道:“也對,少帥昏迷了半年,昨天才清醒,的確需要時間調養。”

不是變心了就好……定下心,錢小珠斜睨王芯月,想到什麼,晃了晃手上拎著的包,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對了,芯月,上個月你過生日,我忙忘了,特意補你一個生日禮物。你快拆開看看,這是我爹剛剛從嵊州帶回來的洋貨,聽說叫什麼玫瑰香水,噴在身上可香了,正適合你。”

王芯月眼神一亮,驚喜接過來:“我看看。”

錢小珠遞給她,又幫她拆開,露出裡麵精美宛若水晶質地的玻璃瓶,笑著道:“這可是玫瑰香氣的,有錢都買不到。我打開後噴了一點試味道,所以不是原裝了,芯月你不會介意吧?”

王芯月眼裡都是那瓶粉色香水,哪裡聽得見錢小珠的話,用手碰觸,紅唇喜悅地上翹:“瓶子真好看……”

“是吧是吧,可好看了,我看見它的時候就覺得好適合芯月你啊,和你一樣好看。”

錢小珠絮絮叨叨,語氣讚歎,充滿了對王芯月的羨慕。

王芯月麵露微笑,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稱讚誇獎的氣氛,收起香水的盒子,和錢小珠手挽著手進校園,兩人肩並著肩、頭挨著頭,仿佛一對好姐妹,看起來親密極了。

接下來幾天,原本有些疏遠的兩人,恢複了半年前的狀態,關係變得越來越好,形影不離,亦步亦趨。

錢小珠多次贈送名貴禮物給王芯月,王芯月情知她這麼殷勤是為什麼,卻覺得無所謂,東西喜歡就接受了,東西不喜歡就沒有接受,偶爾也回贈一兩個禮物,比如幾朵花,一支鋼筆。

她並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給錢小珠的花在她看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和錢小珠的貴重禮物相比都是一樣的價值。

有些同學不知道內情,覺得她占了錢小珠的便宜,王芯月如此回答,轉頭問錢小珠,“我說的對嗎,小珠?”

錢小珠托著下巴,笑眯眯聽著,時不時點點頭:“是啊,都是芯月的心意,我很喜歡。”

同學們對視一眼,見她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些悻悻然,沒再說什麼,各自散去了。

可是,幾天過去,眼看王芯月已經用上香水,卻還沒看見謝少帥的車子從學校門口經過,錢小珠忍不住了,幾次試探地在王芯月麵前提起謝少帥。

王芯月皺眉,也覺得不對勁。

第一天沒有找她,可以說是身體還沒恢複,第二天沒有找她,或許是大帥府的人擔心他身體,不肯他出門,第三天沒有找他,可能是醒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都第五天了,為什麼還不見謝黎的人影?

在這段和謝少帥的關係中,王芯月一直穩坐釣魚台,淡定看謝黎為她癡狂,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厭煩。

現下謝黎不來,她說不清自己是慶幸還是悵然更多一些。

難道他真的像錢小珠說的一樣,移情彆戀,看上了那個幸運嫁入大帥府的女人?

怎麼可能!王芯月嗤笑。她看不上謝黎,覺得謝黎這個人沒心沒肺,冷漠高傲,既不溫柔也不體貼,不會動真心,自然不相信謝黎會真的看上一個女人。

說不準,是對她欲擒故縱呢?

如果是這樣,更好,就讓他多欲擒故縱些時間吧,她可懶得去應付。

不過,謝黎醒來之後,秦如鐘也好久沒來找她了……

這天放學,王芯月拒絕了錢小珠派家裡司機送她回去的提議,一個人步行去田亙巷,敲響了秦家的門。

秦媽媽打開門,見是她,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連忙拉著她的手進屋:“芯月,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王芯月穿著淡藍色的短襖和黑色的過膝長裙,卻掩蓋不住她豔麗如玫瑰的容貌,麵對秦媽媽,她十分自然地笑道:“我不是一周前才過您家裡吃過飯嗎?”

“你都說了一周前,那怎麼夠?我呀,恨不得芯月你天天來家裡吃飯。”

王芯月聽到這句話,臉頰有些緋紅,眼神盈盈水波,更加豔若桃李,看起來十分意動。

秦如鐘那樣優秀端方,她心裡早就有了這個優秀的男子,看得出來,秦如鐘也是喜歡她的,可是礙於謝黎,他們兩人不得不裝作不知道彼此的感情。

現在秦媽媽也喜歡她,簡直意外之喜,等她想儘辦法擺脫了謝黎這個冷酷的男人,一定要和秦如鐘在一起。

……

王芯月認定了謝黎是欲擒故縱,打算趁著他還沒來找自己,享受最後幾天的自由生活。

等到謝黎回過神來找她,一定又是天天找人跟著她、監視她,將她像看犯人一樣對待。

她在秦家待了一下午,直到天黑,終於等到了秦如鐘下班。

秦如鐘推門而入,咋一看到王芯月,疲倦的臉色立刻有了神采,眼神溫柔叫道:“芯月。”

王芯月站起來,直勾勾地看著秦如鐘,目光瀲灩多情。

秦媽媽見狀,識趣地避開去了廚房端菜,給他們一個獨處的機會。為了不打擾兒子,她還很有心機地在廚房多待了一小會兒,可是,等到她端菜上桌的時候,卻還是看到了王芯月紅著臉從兒子懷裡出來。

哎呀,又成了電燈泡。

秦媽媽慈愛笑著,假裝沒看到剛才那一幕,招呼兩人吃飯。

難得兒子長到二十八歲,第一次動心,一定不能壞了兒子的好事。

……

另一邊,白亦筠搬進謝黎的房間,已經過了幾天。

他們在同一張床上,每天同床共枕,一起入睡一起醒來——比起剛剛見麵的尷尬,相處起來自然了很多。

唯一讓白亦筠有些擔憂的是,謝黎沒有碰她。

她忍著羞澀,夜裡睡覺的時候,幾次偷看謝黎,謝黎都沒有反應,兩人之間清白得像白開水,連個小拇指碰觸的時刻都沒有。

白亦筠不明白為什麼事情發展和出門前娘叮囑的不一樣,絞儘腦汁思考原因。

當然,鑒於謝黎說過他沒有心上人,白亦筠信任他,沒有往這方麵猜測,也就沒有為此難受,隻是無所事事,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而已。

這一天,身體恢複幾分的謝黎起床後叫了司機,打算出門去司令部看看情況,吩咐白亦筠老實待在家,他叫了裁縫上門給她定製旗袍。因為他正式回歸曲州城,八成會有晚宴,到時候帶她一起出門。

白亦筠又驚又喜,乖巧點頭,送謝黎出門。

車子平滑地駛出大帥府,等到看不見謝黎坐的車子了,她收回視線,戀戀不舍地轉身打算回房間。

走到樓梯前,卻聽到了一聲嬌笑,抬頭看,看見了幾日不見的六姨太。

六姨太穿著一身煙灰色繡金絲的改良旗袍,勾勒出玲瓏的身段,頭發也特意打理過,燙成了現在最流行的歐式宮廷卷發,看起來嫵媚又貴氣,手裡拿著手包和小洋傘,優雅地下樓,似乎正要出門。

白亦筠不禁又露出了驚豔的目光。

今天的六姨太,比起那一天見到的她,還要好看些,身上那股勾人的風塵氣息,變成了一股典雅性感的女人味。

白亦筠單純地問道:“小媽,你要出門嗎?”

六姨太正在下樓梯,聽到這句話,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從上麵滾下樓,她氣急敗壞,維持不了優雅的表麵,一站定就衝著白亦筠發火:“你瞎了眼,有管我這麼年輕好看的美人叫小媽嗎?”

白亦筠嚇得瞪大眼睛,囁囁道:“對,對不起。”

六姨太哼了一聲,下樓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她。末了,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我入府前,聽說謝少帥冷血殘酷、不近女色,對待女人從不手下留情,那天第一件見到他,隻覺得名不虛傳。沒想到,現在卻對你這麼體貼……真不知道少帥的品味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你多好看呢,原來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白亦筠沒有被這句話打擊,反而眨了眨眼,心裡有些小小的期待道:“少帥對我很好嗎?”

這幾天,謝黎對她隻是平平,她以為是謝黎不喜歡她,所以才不碰她,現在六姨太說,謝黎對她很體貼,難道是她誤會了謝黎,謝黎隻是天性冷淡,對她已經很好了?

白亦筠很會從細節處觀察,也會自己找糖吃,不用謝黎對她天天說情話,隻要能夠感受到謝黎的些微溫柔,就能一個人美上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