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郊外,廢棄倉庫。
薑舒維從計程車上飛快地跳下來,一路狂奔,推開倉庫的大鐵門。
伴隨金屬巨大的摩擦聲,裡麵傳來猖狂的爆笑。
“她還真準時來了哈哈哈哈!”
“臥槽薛臨,這他媽就是你藏得嬌啊!”
“原來你喜歡可愛型的,早說啊,我這兒有的是!”
薑舒維麵前站著一群富二代混混,不是戴著大金鏈子就是戴著大金表。
其中一個染著藍頭發的笑得最凶,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倒在旁邊女人的懷裡:“嫂子,你彆介意啊,薛臨玩遊戲輸了,必須得讓你十分鐘之內來,如果你不來,你們家的豪車就歸我。”
藍頭發旁邊的男人狠狠踹了他一腳,笑罵:“廢你媽話,滾!”
“行行行,”藍頭發總算站直身體,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薑舒維吹聲口哨,“嫂子,我們急著趕下一場,回頭見。”
由他帶頭,好幾聲放肆的口哨從人群裡飛出來。
薑舒維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等那幫人走了,才緩慢朝那個男人移動。
薛臨從口袋裡摸出根煙,用牙齒咬住,又拿出一個銀白色的打火機,半攏著手點上火。
“你怎麼穿這一身出來?”他吐出口煙,懶懶的抬起眼皮。
“我剛洗完澡。”薑舒維乖乖回答。她頭發沒吹乾,身上穿著可愛的皮卡丘睡衣,也難怪藍頭發他們會笑成那樣。
當初兩個人結婚的時候,簽約協議上說了,薑舒維可以不履行夫妻義務,但必須隨叫隨到。
彆墅和倉庫距離太遠,她根本沒時間換衣服。
薑舒維的眼睛微微朝倉庫另一角瞄過去,還沒定眼看,臉頰忽然被人捏住。
“彆亂看,晚上做噩夢我可不管你。”
他掌心冰涼,手指用力捏在她腮幫兩側,然後壓下身來。
薑舒維下意識往後一縮,緊接著,薛臨手指的力度懲罰一般又增加幾分,將人直接拽回去。
“我剛結婚,他們鬨著非要看你,沒辦法,隻能把你叫過來了。你倒給我麵子,怎麼見了人,話都不說一句?”他笑著說,最後一個問句卻拐了八道彎,讓人摸不清他是生氣了,還是在開玩笑。
薑舒維頓時渾身冒汗:“我不知道說什麼。”
他是怪她給他丟人了嗎?
薛臨嗤笑:“謔,幾天不見,都忘記老公怎麼叫了嗎?”
薑舒維趕緊道:“記、記得。”
薛臨在心裡發笑:“那叫兩聲聽聽。”
薑舒維張了張嘴,掙紮了半天,聲音如蚊子一般大小:“老、老......公。”
這兩個字似乎不僅燙嘴還燙臉,讓薑舒維從耳朵紅到脖子。
薛臨偏偏心眼壞,繼續逗弄:“連起來,再叫一聲。”
“......老公。”
薑舒維不是沒這麼叫過他,當初兩個人領證,
民政局的小姐姐見他凶神惡煞,問了句,是自願結婚嗎?
小姐姐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還是很疑惑,讓他們互相叫對方老公和老婆。
當時,薑舒維真怕薛臨把桌子掀了,不過可能是那個小姐姐長得漂亮,薛臨沒生氣,反而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懶洋洋地瞟了她一眼,說:“老婆。”
薑舒維頓時滿臉通紅。
見到兩個人這個樣子,小姐姐才滿意的履行公務,不僅把蓋了章的紅本本給他們,還說了句百年好合。
思緒被拉回來,薑舒維緊張的看著薛臨。
她現在不求百年好合,隻求能活命。
薛臨望進她的眼睛裡,小家夥瞳孔純粹乾淨得不行,隻傳遞了一種信息:我在求饒嗚嗚嗚嗚......
薛臨擰著眉頭,嘲笑:“就你這膽兒,還敢跟著我?”
薑舒維沒敢吱聲,心想,我要是有膽,跟著誰也不跟著你。
薛臨盯了她半晌,鬆開手,算是放過她了:“你以後還是彆叫我老公了,太難聽。”
薑舒維乖巧的點頭:“好。”
她巴不得呢。
薛臨抬腳往外走,頓了下,說:“睡衣挺可愛。”
薑舒維跟上他,離開之前沒忍住,瞄了一眼角落裡的人。
他眼睛腫的老大,鼻子嘩嘩冒血,身體軟軟的靠在倉庫的鐵柵欄上,顯然被打得不輕。
薑舒維記得他,這個人之前是薛臨後媽的司機,嘴碎,愛傳謠言,能把公的說成母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招惹薛臨了。
薛臨在前麵不耐煩的“嘶”了一聲:“愣著乾什麼,想自己走回去?”
薑舒維趕緊回過神,快步跟上。
薛臨脾氣差,真會把她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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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紅色的跑車在公路上飛快行駛著。
今天是她嫁人的第三周,像做夢一樣。
薑舒維這輩子都沒想過,會和薛臨這樣的人產生交集。
她看著外邊不停倒退的景物,放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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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舒維出生那年,父親被車禍奪去了性命,母親沒再找,獨自撫養她長大。
因為老家的人重男輕女,所以她父親死後,那邊的親戚對她們母女從不過問。
母親娘家人本來就少,幾年過去,更沒幾個親近的了,後來母親臥床不起,讓本就窮困的家庭更雪上加霜。
慢慢的,當地傳出了“薑舒維不
詳”的話來。
薑舒維的舅舅請了個老道士,老道士說薑舒維命格太硬,得以毒攻毒,找個同樣命硬的,日子慢慢就好了。
後來,薑舒維抱著老道士給的錦囊,來到指定的巷子口,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戾氣的薛臨。
他手裡攥著個沾著血的羽毛球拍,惡狠狠的踩在一個人身上,見薑舒維看過來,朝她陰森一笑。
薑舒維哆裡哆嗦,差點跪在地上:“你、你好......”
薛臨看傻子一樣看著她,樂了:“喲,這是哪來的漂亮寶貝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