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說了,要讓他得到最大限度的懲罰,”陳黎提到“盼盼”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和嘴角都溫柔極了。
說曹操,曹操到,不遠處一個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現,她推開店門,飛快的朝他們這邊跑過來。
“抱歉,跟她說約好,說辦完事情就帶她去遊樂場的,看來她已經等不及了。”陳黎緩緩起身,董盼盼往上一跳,用力撲進他懷裡。
陳黎摟著小姑娘,依然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薛少,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薛臨不耐煩:“走走走……”
不就是去約會嗎?有什麼大不了!
摟摟抱抱,讓人怪羨慕的……
薛臨越想越生氣,站起來快步往外走。等他完成了大事兒,他也去找他們家小漂亮!
***
警局。
茅老板知道薛臨向法院提出訴訟和證據之後,整個人快瘋掉了。他本來就被拘留在公安局裡,天天算日子,想早點出去,現在可倒好,根本出不去了。
薛臨看著茅老板,坐在椅子上,高高的翹起腿,手裡握著個蘋果,用力咬了一口,然後心滿意足的點頭:“甜。”
沒錯,他現在幸災樂禍的不行。
茅老板戴著手銬,隔著一層厚玻璃坐在薛臨對麵。幾天的時間,他仿佛滄桑了幾十歲,頭發花白,之前腫脹的臉也乾癟下去,看來拘留所裡的飯並不好吃。
茅老板看見薛臨,激動極了,差點沒撲在玻璃擋板上。
“我錯了,求求你,放我出來吧!”茅老板痛哭流涕,“我不該這樣對薑舒維,不該對你落井下石,你打我吧,真的,我求你了,這個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
之前的他,日日吃大魚大肉,每天對彆人頤指氣使,現在卻隻能麵對冰冷的牆壁,巨大的反差讓茅老板一時接受不了。
他真的快瘋了!
“全是高卿雲指使我的,你的公司也是她拿走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就是好錢好色,但真的沒打算對你怎麼樣!”
“是嗎?”薛臨一個字都不信,懶洋洋的回答,“你不是說我是野狗,不是覺得我不成大器嗎?怎麼變得這麼快?”
薛臨打了個哈睡:“唉,你求我也沒用,反正我都混成這樣了,要錢錢沒有,要命命一條。”
當然得求他,隻有薛臨撤訴,茅老板才會有一線希望!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茅老板顫抖著聲音,額頭“砰砰砰”在玻璃上狠狠磕著,“我給你賠罪!給你磕頭!”
薛臨聳聳肩,繼續啃他的蘋果。
現在的人啊,隻有當報應來了的時候,才知道悔過。
唉,真可憐。
茅老板根本沒敢停,依然用腦袋磕玻璃,好像這樣就會得到薛臨的諒解一樣。
“我錯了,薛少怎麼可能是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狗……”
薛臨冷笑:“不,你沒錯,我就是狗。”他漫不經心的看著茅老板,玩心大起,甚至“嗷嗚”的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假笑一下:“我是狼狗。誰惹我,我就咬死誰。”
狼狗,忠誠,有血性。
薛臨嘴巴是笑的,眼睛裡卻冰冷無比,每一個字都有的極其清晰。
茅老板對上他的目光,心驚膽戰。
他當初是瘋了嗎,居然會一次又一次的招惹這個男人。
當初和陶嘉年串通一氣,把薑舒維騙過來,也是想讓薛臨知道一下他的厲害。薛臨這小子太過猖狂,所以當薛臨沒錢沒勢的時候,他當時格外的想要滅滅他的威風。
現在茅老板冷靜下來,再回頭一想,曾經的薛臨身無分文來到這裡,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登上C城富豪,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他非常危險的人物。
可自己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
茅老板的樣子太過悲慘,薛臨這次真笑了,當初敢對他的人起歹心,就該知道後果。
活該。
“求求你,放過我吧,隻要你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做!”呆在這裡,他真的快要瘋了,茅老板一遍又一遍的哀求,腦袋磕在玻璃上,很重,一下又一下。
薛臨打了個哈睡,沒說他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時間一點點過去,茅老板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警員想上前製止,其中一個老乾事卻拽住他,說:“彆著急再等等。”
茅老板拚命道歉,就差把心挖出來了,薛臨依舊不動聲色,片刻後,才坐直身體,輕飄飄的用右手食指點點玻璃。
“行了行了,”薛臨不耐煩,“來,跟我說說你對高卿雲和陶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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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臨界崩潰的時候,會拚命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隻要有一線希望,甚至可以出賣所有人。
於是,薛臨在茅老板最絕望的時候拋出了一根繩子,甚至連誘餌都沒掛上,茅老板就上鉤了,將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薛臨用手機錄了音,有不理解的地方,就開口詢問,等茅老板全部說完,他按下錄音保存按鈕。
“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茅老板舔舔乾裂的嘴巴,期盼的問,“怎麼樣,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薛臨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嫌棄的彈了彈身上的灰:“不可以。”
三個字,直接將茅老板打入地獄:“啊?”
“這麼驚訝乾什麼?我又沒給你任何承諾,是你自己願意說的。”薛臨見茅老板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吊兒郎當的笑道,“小茅啊,你得好好動動腦子,做了那麼多壞事,當然應該付出代價。”
茅老板臉色煞白,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沒了,嘴唇顫抖,喃喃:“你……你這個狗崽子!”他逐漸暴怒起來,雙眼猩紅,開始對著透明玻璃板拳打腳踢,兩名警察衝進去,一下子將他按住。
薛臨被罵,一點也不生氣,甚至打了個響指,氣定安閒的和茅老板說再見。
證據取完,到談戀愛的時間了。他現在沒時間和茅老板談人生,隻想趕緊回到溫柔鄉,好好抱抱他們家小漂亮。
在場的警員麵麵相覷,繼而都笑了。
這小夥子真壞,手段真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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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臨從警局出來,把錄音發給了陳黎,通過茅老板的陳述,陶嘉年他們家的家具確實有有害物質,並且排放進了河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