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李老師的這股勁兒終於在看到張天明凳子下麵的兩塊碎紙屑後發泄了出來。
“二丫!你是狗爪子麼撕了滿地紙!”
張天明看了看腳邊那兩塊比指甲蓋還小一半的碎紙,無聲感歎李老師的視力好,得有2.0吧?
他還沒說話,王翠走了過來,端著一幅假笑:“小李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這紙是我剛才不小心弄到地上的,你拿笤帚掃了吧。”
李老師氣啊,瞪了一眼張天明說道:“王姐這麼護著二丫,我說他一句都不行,這是給二丫做乾媽了?”
“乾媽倒是沒有,就是說句公道話。”王翠皮笑肉不笑,然後仔細看了她一眼,故意氣她道:“今天小李心情這麼不好,是不是因為沒穿貂?還是害怕穿了貂彆人說閒話?其實有些事你彆在意彆人的看法,雖說東西不是你花錢買的,但也是你憑本事拿的,光不光彩的無所謂,自己心裡舒服就行。”
李老師本來就介意這件事,聽著王翠明裡暗裡的損她,李老師簡直兩眼噴火,還沒法反駁。
因為王翠說得對啊,她今天沒穿貂戴玉,不就是怕外麵流言四起,畢竟惹怒趙院長對她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李老師緩了緩氣,直接轉移話題,扭頭訓斥張天明:“二丫,把你地上的紙給我撿起來!再敢有一個碎紙屑你今晚就用舌頭把地舔乾淨!”
話音剛落,王翠就開口道:“二丫,來幫老師拿書。”
莫名其妙成了戰火焦點的張天明,自然是選擇跟情緒相對穩定的王翠走。
然後看著李老師黢黑著臉站在院裡,幸虧她手上拿的是掃把,要是飛鏢什麼的,張天明估計自己已經被射成篩子了,趕緊轉頭跟在王翠身後溜出小院,走在去趙院長家的路上。
其實這個月去院長家不少次,腳下的路張天明閉著眼都能走。
遺憾的是去過這麼多次,他也沒能找機會摸上二樓主臥。
本以為今天又會無功而返,卻正趕巧有客人來院長家,王翠就給張天明拿了一本書,讓他先去旁邊的房間裡看書等她。
張天明知道王翠還是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回小院,不過能在院長家多賴會,張天明也是樂意的。
隻可惜客廳隔壁的房間裡除了一張桌子和床什麼都沒有,張天明把手裡的書扔在一邊,耳朵貼在門縫上,開始偷聽外麵的人談話。
王翠沏了一壺好茶端上桌,招待道:“老趙還沒回來,應該快了,朱村長先喝口茶。”
來人正是隔壁朱寶屯快七十歲的老村長,他端著茶喝了一口,和王翠聊著家常感慨道:“還是你和趙院長心眼好,花心思辦福利院收養小孩,平時還照拂著十裡八村,行善積德啊。”
王翠坐在旁邊也沒客氣,笑著接受了這番誇獎。
“對了,前段時間院裡險些被打死的,是我送來那孩子吧?”老村長問。
王翠搖頭:“不是,您彆聽外人亂說。”
老村長十分驚訝:“居然不是?我還以為是那孩子,哎,那小孩皮啊,也就是老趙心善肯收他,不然放誰家裡誰都不要,隻會惹事!”
王翠聽了這話挺好奇的:“我看他平時不愛說話,也不怎麼鬨騰,能惹什麼事?”
提到這個,老村長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你是不知道,那孩子是兩年前我們村老寡頭從人販子手裡買回來的,你說要買就應該買個一歲兩歲不記事兒的,非要買個快八歲的,結果怎麼著,那孩子死擰,好賴話全不聽,打也打不服,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把五十歲的老寡頭愁的頭發都白了,最後沒辦法,才托我讓趙院長把那孩子收了去。”
王翠皺眉問道:“怎麼沒去找人販子退錢?”
老村長放下茶杯,嗐了一聲:“老寡頭就是聽了那人的騙,說這孩子是大城市裡出來的,聰明好養,他當時信了,結果那人拿到錢第二天就跑沒了影兒,你說天南海北的上哪找去啊?自認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