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自學了英文,大概還是聽得懂的。”
阿平愣了愣,和趙賢對視一眼,忍不住樂了,“你學幾天就聽懂了,了不起啊二晚。”
林晚雲淡道:“那當然了,我是天下奇才。”
“天下奇才,那你會說嗎,要是你會說,我們就把翻譯給辭了。”
林晚雲想了想,“還是留著吧,她不是華裔大姐麼,留著給我們做飯也好。”
“……你讓翻譯給你做飯?”
“那怎麼辦,我吃不下這邊的牛排土豆泥,要麼以後你來給我做?”
要說平時就算了,她懷著孕呢,怎麼可以將就,勢必要請一個保姆,保證一日三餐。
阿平笑得有些勉強,“等趙賢好一些,先把他送上船,這邊住一天,就跟燒錢似的,堯哥的賬戶被凍結,我手頭除了袁哥叫人送過來的一點錢,不剩多少了。”
趙賢掀起眼皮,默看了一眼,又垂下眼去。
這個時候,他心裡再難受,癱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想再多也無濟於事。
林晚雲捏著酸脹的手臂,“沒事兒,我帶錢來了,吃是吃不窮的,用光了,回去再掙。”
她拿出帶過來的納稅證明,還有海堯的銀行流水,又讓阿平把宋九堯的海外賬戶告訴她,她找律師,把流水一起打出來。
“袁哥已經找了兩個當地人,給宋九堯做擔保,我相信看到證據,這麼大的國家,司法不至於這麼不公正,還不讓他保釋,就算真不讓他出來,我也不會就此罷休。”
阿平咽一下喉,一聲歎息,“我從前兩天就感覺出來,二晚一定會找我們來,要是二晚不來,也沒一個能來的了。”
林晚雲:“……”
安頓好趙賢,阿平帶她回到租住的地方,那是一棟獨棟彆墅,有前院後院,沒來的時候,宋九堯就叫人定下來了,那時候還有錢,才租了這麼大的房子,交了三個月租金,料想著三個月總該能回去了,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阿平自告奮勇去做飯,待他端出來,林晚雲一看,一個煎牛排,他把牛肉都剪了,煎得很老,嚼都嚼不動,一個番茄炒蛋,番茄和蛋各自獨立,一口下去,著實叫人想吐。
林晚雲一點兒也不跟他客氣,直說太難吃了,叫他去給她拿速食麵,她泡著吃。
阿平也發愁,他能對付,二晚口味刁得很,她如何能對付。
“我跟你一樣,就沒做過飯,明天,我們就找一個中餐廳,對付吃點得了。”
林晚雲卻道:“請一個人吧,會做中餐的,趙賢躺醫院裡,也要補充點營養,錢不用你操心。”
阿平隻得應下,“過兩天見著羅姐,我讓她介紹一個,你要是出門,叫她帶你出去。”
羅姐是他們的翻譯,一個很熱心的大姐。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明天去打流水明細,順道去找律師,免費的律師不要用了。”
阿平狐疑看著她,“你自己上哪兒去找?”
“我問問,哪一家的律師最好,去找他們總沒錯。”
“……你不但會聽,還能說?”
林晚雲撓撓額角,“會說一點,要來找律師,總要先學著說幾句。”
她知道,她已經到了摟不住的邊緣,但宋九堯沒知曉之前,她不能讓彆人先知道,免得他又生氣。
阿平胸腔起伏,“也不知道你是什麼膽,會幾句也敢上律師樓,就不怕磕巴說不出來麼?”
“我不怕。”
她很快就找到了D國的金牌律師,至於收費多少,她沒有考量,隻要能把宋九堯救出來,回去就能賺回來,人沒有,留著錢也沒用。
律師看見她提供的證據,還挺齊全,料定這事兒不難,叫林晚雲放心,宋九堯應該能出來。
林晚雲心裡安定了些,到醫院和阿平趙賢一說,兩人也很高興。
D國的辦事效率很慢,過了大半個月,律師才回複她,說宋九堯的案子比較特殊,因為他是海堯的法定代表人,涉及違反A國的對外貿易條款,不能按正常程序保釋,也就是說,不但那兩個擔保人的擔保無效,她也沒有辦法見到宋九堯。
她有些急了,表示願意多出保證金,但律師也很無奈,因為外貿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敏感關係,他們也無能為力。
眼下,隻能找大使館出麵,給D國施壓了。
她隻能在D國逗留一個月的時間,提交了材料,時間也快到了。
林晚雲無功而返,這一趟,除了花掉天價的機票錢,彆說把宋九堯保釋出來,連他一次麵都沒見到。
回到開州,她照常忙碌,管廠子又管碼頭,這一趟她悟出了一些道理,有些事兒,再急也沒用,得好好尋一條走得通的路子,沒找到之前,就先把錢賺夠了。
宋九堯要熬過這個大煞,絕對少不了錢的支撐。
趙賢也坐船回了國,他身子還在恢複期,由他大姑照料著。
年關將近,宋家罩著一層陰鬱,新房子建好了,也顧不上裝修,這個年隻能在宋清連家裡過了。
大年三十,宋清英便回了開州,她心疼弟媳,特地和宋清連上踩雲朵去找林晚雲,進屋的時候,正好撞上她換衣服。
宋清英眼尖,猛地一看,林晚雲的肚子隱約隆起來了些,忙抓上她胳膊,“二晚,你懷上了?”
林晚雲微滯,把外套套上,“嗯。”
宋清連也是驚訝,“你咋不說呢,都多久了!”
“應該快五個月了。”
因為穿冬裝,肚子也不顯懷,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懷孕了。
宋清連濕了眼角,嘴裡喃喃道:“你咋不說呢,你這孩子,還跑那麼遠的地兒……”
因為這個驚喜,宋家這個春節,總算多了一些喜氣。
林晚雲被當成寶,家裡連一個飯碗都不讓她端著,過年這幾天,她就是吃吃睡睡。
很多時候,她就坐在床邊發愣,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宋九堯偷看她的目標,給她補齊了差額,想起她用冰涼的手去摸他,冰得他灑了一腳的水。
他說,初五不能開皮,讓她小心些,他給她攢著,等過了初五再收拾她。
她生出一絲懊悔,那塊石頭是宋九堯和她的定情信物,她竟然拿去抵押給了瞿雪。
定情信物不在了,她和宋九堯是不是注定遙遙相望,十年不能相見?
大年初五,北城袁哥來了電話,說因為大使館出麵,阿平終於見到了宋九堯,宋九堯一切安好,讓家裡人不要擔心。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隔著千山萬水,想救也無能為力,宋清英等人隻盼著他健健康康,彆的,那隻能是願望了,能不能實現,全看天意。
但林晚雲並不,初八才開始上班,她便提出,還要出國一趟,想辦法讓宋九堯保釋出來。
宋家沒一個人同意,她懷著身孕,哪裡敢讓她孤身一人上那老遠的地兒,萬一半道上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是兩條人命。
林晚雲堅持,她一定要再去一趟,如果還不行,她就回家來,好好生孩子。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拗起來沒一個人勸得住,也無法,總不能綁著她不讓她出門。
辦好手續,她落地D國,肚子已經藏不住。
阿平再見到她,一下子就驚了。
這一回,她不單單是從天而降,肚子裡還帶了一個!
他是萬萬沒想到,上一回她來的時候就已經懷上了,既然已經懷上,這一回她還敢來!
“林二晚,大肚婆了,你還敢來!”
林晚雲一臉的雲淡風輕,“有什麼不敢的,你趕緊給我找好保姆,不想吃你的爛臭番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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