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璃從屏風前起身後,轉身就見林糯趴在桌上睡著了,露出的半邊臉蛋依舊紅紅的,看來是喝了太多酒。
術法微動,一陣清風托著林糯到了床上,青璃往外麵走,忽然想起林糯和那些修士不同,身子骨更弱些。
沉吟一下,想起凡人睡覺都會蓋被子,於是他便隔空揮手,床上的被窩似有一隻無形大手拉開,蓋到了林糯身上,青璃這才離開,關上了房門。
林糯醉酒,睡了許久後才醒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床上睡的,青璃不在房中,他已經猜到,自己是怎麼上來的。
依舊困倦,林糯自個兒也覺得自己太懶了,從骨頭裡散出的那股子懶勁兒,讓他動也不想動,更何況這房間裡溫度舒適,就更懶得動了。
忽然想起來,美人圖的封印也到時間了,林糯掀開被窩衣角,從腰間玉佩中將畫卷取了出來。
隨著林糯施法,畫卷飄在空中緩緩打開,那副美人踏春圖出現在林糯眼前。
“糯糯”。
隨著雲畫輕柔的聲音響起,她便從美人圖中款款走了出來。
“美人姐姐。”
見了雲畫,林糯自然是欣喜的,不過他依舊沒從床上起來,反而朝裡麵挪了挪,拍拍讓出來的地方,說:“阿畫也睡一會兒。”
雲畫手中宮扇輕搖,見林糯這幅犯懶的模樣,輕笑一聲,說道:“糯糯,你可真是隻懶貓。”
說著,雲畫便躺到了林糯身旁,神態十分自然。
同雲花一樣,她也是林糯的妖侍。
雖說雲花整日裡嘰嘰喳喳的,還經常在林糯跟前罵沈寒,沈寒自然是知道的,可相比雲花,他對雲畫更為不喜。
在藏劍峰的時候,沈寒一旦見著她跟林糯走得親近些,便會尋了由頭,將雲畫封印起來。
雲畫心思細膩,察覺了沈寒對她的針對,可從未跟林糯說過。
沈寒同林糯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第一次見到林糯從隔壁房間回來後,獨自一人睡覺,一看就是沈寒不留他。
這讓雲畫極為惱怒,可礙著林糯臉皮薄,況且這是沈寒同林糯的私事,她也不好插手,再說了,如果真告訴林糯,他去問沈寒的話,那個冷心冷情的男人,定不會承認。
可平時沈寒除了處理藏劍峰的事務,就是閉關,有時候甚至入定大半年,他和林糯並沒有過多的那方麵接觸。
所以即便是察覺到沈寒吃她和林糯挨得近的醋,她也沒有告訴林糯,想著總有一日,要讓沈寒加倍還回來。
可沒想到,她還未曾告訴林糯,那個勞什子白衣劍尊就要另娶他人了,這讓雲畫更加不想告訴林糯了,既然已成這樣,林糯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等以後林糯若真想再尋道侶,她一定幫著好好把關,不會再讓林糯被那樣對待。
“阿畫,你好香啊。”
兩人離得近,林糯聞見了她身上味道,忍不住湊得近了些說道。
“小色.鬼。”雲畫笑著罵林糯,用手中宮扇在他額前輕輕敲了下。
“我把阿花弄丟了。”
林糯揉了下額頭,慢吞吞跟雲畫說著,語氣裡有著難過。
“丟不了的,飛禽族耳目眾多,你路過的地方若是有鳥雀,她稍一打聽,便可知道你去了哪裡。”
雲畫安慰著林糯,她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以前就有過一兩次,林糯出門沒帶她,她就自己氣衝衝飛了出來,找到林糯後不斷數落他,聽得林糯頭疼不已才住了嘴。
林糯之所以會這樣說,是這次和以往不同。
以前他在藏劍峰,雲花在彆的地方找不到他,便可守在山上,可現在,他不會回去了,雲花若是沒碰到那隻斑斕虎,就沒有地方可以等他了。
聽完雲畫說的,想來也是這個理,林糯這才有些安心。
——
黃昏時,這人間妖界裡,天色也更加暗了。
林糯和雲畫待在這青樓裡,青璃在狐族中也是一方洞主,這青樓,便是狐族的地盤。
樓裡升起了台子,妖族閒來無事,也學著那凡人界裡的青樓,跳起了豔舞。
比之凡人,妖族法術小小施展,便可在台上幻化出各色美景來。
美豔舞姬款步上台,衣著大膽暴露,外麵一層薄紗基本是透的,而那種若隱若現,卻更能引起樓中客人的遐想。
暗香浮動,台上狐女眼含媚色,流轉間春意無限,絲竹聲也透著股靡靡之音。
林糯坐在二樓雅間,這間房臨街,打開窗戶後,便可看到外麵昏黃的天,比起人間界,這裡始終帶著暗色,不過久住在這裡的妖族或是修士,已經習慣了。
輕輕關上窗,房間裡倒是燈火通明。
雲畫同林糯待在這裡,之前青璃來過,見林糯有人陪,便自己去尋樂子了。
他在洞府中閉關一年半,狐族又是不掩飾欲念的,這次出來無事,便也找找樂子,那隻白狐狸是他的老相好,林糯知道。
青璃雖說紅顏知己多了些,可到底不下流,一個床伴厭了後,才會去尋下一個,給了足夠的法寶和好處後,絕不和前一個再多糾纏。
林糯剛從窗邊轉過身,房門就被敲響,雲畫離得近,揮袖間門便開了。
“狐狸姐姐。”
見是那隻三尾狐,林糯終歸是不好意思,靦腆笑著,無意識在耳後輕輕摸了摸,一派害羞之色。
“小仙長,若是寂寞的話,奴家陪小仙長喝幾杯。”
狐妖端著酒盤,語氣輕柔又透著生來便有的媚意。
“狐狸姐姐,我不能喝了。”
林糯推拒著,回頭看了眼雲畫,似乎是在向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