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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伶俐抬手腕看了下時間,已經近十點了。
90年代即使是在申城,有夜生活的地方也不多,況且這裡靠近學校,居民區較少,一到晚上9點以後就愈發冷清起來。
看著路上的人越來越少,李伶俐腦子裡突然湧入了很多90年代的申城的恐怖案件新聞,什麼潑硫酸案,榔頭敲頭案,還有越傳越詭異的吸血老太婆事件。
她不由得抱起懷裡裝著巨款的包包,無助的站在路邊,試圖揚招一輛差頭(出租車)。
可惜這個時間點,路上大部分的車要麼就是無視她直接開過去,要麼就是亮起了“有客”的標誌。90年代,就連差頭司機也是一樣的心態,賺錢才是要緊。
看著路邊的小姑娘穿著樸素,說不定隻是個起步費,去機場接個客人回到市區,或者去接個從國際飯店走出來的老外,賺點小費不香嗎?
許桓之坐在汽車裡,回憶著剛才與城市規劃專家的談話:“許先生,舊區改造,目前來說最簡單的方式就直接拆光重建,但是您既要保證原來建築的韻味不流失,同時還希望融合新的商業形式。這個想法是很不錯,不過我們實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目前來說沒有辦法協助您一起參與這個舊區改造的項目。”
“我明白的。”許桓之點點頭。
“這樣吧,我讓團隊的成員一起去找找資料。過段時間,我們再開個會討論下。”
“好。今天謝謝您了。”許桓之明白今天得不出一個結果了,還是頗有風度得鄭重感謝了教授,並與教授告彆。
這時大哥大響了起來,又是那串號碼,等到鈴聲不耐煩得響了好幾遍,他才姍姍接起電話:
“喂?”
“怎麼回事,你到底在忙什麼?”許振山的聲音傳了過來。
“去談那個項目了。”聽到父親的追問,許桓之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為了不讓自己的右手抖動地太厲害,但他的語氣還聽不出一絲波動。
“嗬,我就知道!讓你不要再花時間浪費在那種事情了。你怎麼不聽,你看看你大哥,你看看你。你這輩子就從來沒有做對過一件事!”許振山聲音大了起來,“現在大陸窮成這個樣子,沒有人有這樣的消費能力,你看之前你投資的酒店不就虧了嗎?你就聽我的,收手!現在回來在你哥手下好好學學怎麼做生意!”
“當初說好的時間還沒有到。”許桓之吸了口氣,“而且,在大陸的投資都是我自己的錢,和公司沒有一毛錢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你的錢不是我給你的嗎?”許振山大怒。
“這點錢和許氏董事長的位置比起來算什麼?”許桓之冷冷得說道,“我想我不用提醒您,您用這些錢讓我退出與大哥的競爭,買斷了我在許氏和香港的發展。”
“好好好,你現在了不得了。行吧,你就在大陸把所有的錢都虧光,我等著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回來求我!”
“……”
許桓之聽著話筒裡傳來冷冰冰的“嘟嘟……”的聲音有些無力。
他用手托住額頭,難道真的錯了?
發動汽車後,許桓之並不想馬上回賓館,而是想著要不就隨便哪裡兜一圈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