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水靈盞(1 / 2)

鐘九道本想在洛家借宿一晚, 第二日便回彆墅。

但出了鐘九道報警這件事,在鐘母完全接手之前,鐘九道決定暫時留在洛槐家……附近的酒店。

他不是厚臉皮的人,過年的晚上可以用“這種闔家歡樂的日子裡住酒店略顯淒涼”這個理由賴在洛槐家, 第二天就不能這麼做了。

總歸是過年, 每天來洛槐家拜年的人也不少, 洛槐父母也有一些親朋好友, 會經常出去走親戚, 彆人家的親戚來拜年, 鐘九道待在他們家裡根本沒辦法介紹自己。

於是不管洛槐如何挽留,大年初一的晚上,鐘九道還是搬到酒店去住了。

當然, 去酒店之前, 他已經趁著洛槐父母不注意,偷偷溜進洛父洛母的房裡, 將那間房也保護得滴水不漏,可以徹底放心。

“鐘導,你就在我家住唄, ”洛槐拽拽鐘九道的衣角,小聲勸阻, “我家附近的酒店很貴的, 一千多一晚呢。”

彆看洛槐平時仰慕鐘導, 覺得鐘導是天上地下少有的天才、好人、帥哥、高大、有安全感……等等的人,但他還是微妙地察覺到鐘導在某方麵的拮據和節省。

“沒關係, 我電影分成到了,《墮落之家》唯一的投資者就是我,我現在很有錢的。”鐘九道有些得意地說。

“這樣啊……”洛槐遺憾地看著鐘九道。

鐘九道說:“你在家不能鬆懈, 過年期間健身房不能開門,不過我訂的酒店有健身房,你每天來我這裡兩個小時,我幫你複健,一定要變得靈巧敏捷起來。”

“好的!”聽到每天還能和鐘導一起健身,洛槐眼睛亮了。

洛母看看兒子的表情,對鐘九道說:“初三晚上8點你們拍的那個《誰能逃出去》綜藝開播,那天晚上我們沒有應酬,你來我們家一起看吧,綜藝適合熱熱鬨鬨的看。”

“好的,我會準時到。”鐘九道說。

洛槐送他下樓,洛母看著家門,拎起洛槐平時健身用的啞鈴,舉起放下,舉起放下,反複多次。

“你乾嘛?”洛父被妻子嚇到,“這啞鈴多沉啊!”

洛母:“必須接受他也就算了,我還得幫洛洛挽留他,給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他就不能聰明一點嗎?!”

洛母也不想邀請鐘九道來看綜藝,但見洛槐那依依不舍黯然神傷的樣子,洛母也心疼孩子,隻能含淚做助攻。

可是親手把兒子推過去,她也不情願,隻好拿著啞鈴泄氣。

“他媽媽這幾天好像要帶家裡不少人去警局,要不,請他家裡人吃個飯?”洛父問。

“還是算了,”洛母搖搖頭,“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年紀大的人不要摻和,會越幫越亂。”

鐘母的想法和洛母不謀而合,她也不想插手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況且她很忙,也沒什麼時間管。

X市警方請來一個重量級領導和鐘父鐘母會談,他們是非常歡迎這些古老的家族與政府合作的。

一來這些世家有著悠久的曆史,他們家族中的一些先人手書可以補充一些曆史盲區,於人文、曆史、地理等學科有重要意義,甚至可能會發生一些改變曆史教科書的大事件。

二來神秘天師家族能夠幫助警方解決一些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還能破解不少多年前的懸案。

他們這一組是特彆行動B組,之前已經成立了一個A組,茅山派每年會派一些弟子去A組服役,幫助A組破了很多案件,整個警隊辦事效率都提高不少,這讓B組羨慕不已。

B組一直想將茅山派的弟子借調來幫忙,可惜一直搶不過A組,隻能每年委派一些組員去茅山派進修。可是茅山派掌握的是玄之又玄的技能,這根本不是靠學習就能學會的。

之前B組一個警隊精英,雙碩士還是警隊比武冠軍的年輕特警去茅山派進修,回來後都懷疑人生了。

經過為期三個月的培訓,他回來後經常盯著同事、屍體、天空等各種奇妙的地方,還時不時冒出“到底什麼是黑氣”、“陰氣和怨氣究竟在哪裡,有什麼區彆”、“你看著月亮能感受到靈氣嗎”、“調息修煉法力到底在練什麼,閉眼睛就行嗎”、“我對著他們的符咒畫了無數次,為什麼沒有效果”等問題,後來經過組內的心理醫生輔導,終於漸漸接受了他沒有天賦這件事。

這次這位B組精英莊信博也來了,他陪著鐘家人認了屍。

“是我丈夫。”鐘洪倩望著巫星澤的屍體,眼淚簌簌落下。她知道這個人惡貫滿盈、死不足惜,但她還是哭了。

“你哭什麼,太不爭氣了。”鐘洪意怒其不爭地說。

鐘母卻體貼地說:“她哭的不是巫星澤,而是自己這麼多年的青春和心酸,為自己哭不丟人。”

聽到鐘母這麼說,鐘洪倩竟真的沒那麼傷心了。

愛自己,是堅強起來最好的辦法。

“我們找不到巫星澤死亡的第一案發現場,”莊信博向他們介紹情況,“已經查過全市的監控,能夠找到時間最早的地方是這條街,在此之前,或許是監控有疏漏,或許他們用了彆的辦法,總之沒有任何痕跡。”

鐘父看著巫星澤,心中頗有些悵然,歎氣道:“巫星澤死前定然極其痛苦,和他相處久的人或者至親施展術法,應該能夠找到他魂魄留下的痕跡,隻是……”

巫星澤入贅後和巫家不親,唯一的直係血親巫家主也去了,世間與他最親密的,也隻剩下鐘洪倩。

鐘洪倩與巫星澤曾是夫妻,與他氣息交融,理論上是可以找到的,但鐘洪倩的法力一般,未必能施展這個術法。

鐘母道:“先讓洪倩試試。”

“什麼術法,我沒學過。”鐘洪倩弱弱地問。

她一直在修煉法力和五行道術,鐘老二說她學了那麼多年也沒學出個皮毛,便沒有讓她接觸其他術法,鐘洪倩便沒練過彆的。

“我把要訣傳授給你,你試試吧。”鐘家主道。

鐘家主倒也不避著旁人,直接念起口訣來,這不是什麼家族秘法,是法力運用的一個小技巧,很多人都知道,隻是必須法力達到一定程度才能用。

鐘家主念得很快,鐘洪倩急得滿臉通紅,努力去背,卻根本記不住。

鐘家主這些年用心教導的隻有一個人,就是鐘九道。鐘九道過目不忘過耳不忘,鐘家主說一遍就會了,以至於鐘家主並未考慮鐘洪倩能不能記住。

他念了大概十分鐘,鐘洪倩雙目發直,碰碰旁邊的鐘洪意:“你記住了嗎?”

“沒記住,早知道開錄音好了。”鐘洪意也滿臉懊惱。

“我記了筆記,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莊信博把筆記本交給鐘洪倩,他習慣速記了,鐘父開口時他就拿起筆來,把所有內容都記了下來。

一般人速記都會用一些自己熟悉的符號,但莊信博寫字極快,用不著那些東西,每個字都是工工整整的,就算偶有錯彆字,鐘洪倩也能認出來。

“謝謝。”鐘洪倩向莊信博道謝,努力地背起來。

見她戰戰兢兢又有些吃力的樣子,鐘家主和鐘母都歎了口氣。

難道線索就一定要斷在這裡了嗎?

鐘洪倩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勉強記住,取出一個她常用的法器——水靈盞,是藍玉所製,一個海藍色的杯盞,薄得像是一捏就碎,與鐘洪倩那嬌弱的樣子相差無幾,杯盞壁根本容不下那麼靈氣,也是家裡法器中的殘次品,沒想到鐘洪倩竟選了這麼一個做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