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番外二(1 / 2)

為什麼拜一個牌位會長頭發,楚巍然也不明白,但拜了幾個月後,他真的又長出頭發了。

鐘九道給他牌位的時候演唱會還沒開,演唱會上,楚巍然被林管家穿了好幾個小時,一直處於渾渾噩噩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的狀態中,醒來後隻見到那些鬼手牽著手站在台上,在霧氣中漸漸消失,看到這一幕的楚巍然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哭,在楚巍然的認知中,彆墅鬼們離開對他們和這個世界都是好事,事物要擺在適當的位置才是正確的。

當初沈樂山告訴他大家要走時,楚巍然還想著沈樂山這個濃眉大眼奸詐狡猾的肯定不會走,那句沒有明說的“你猜”其實就是在暗示他會留下來。

楚巍然萬萬沒想到,大家都走了,沒有半點留戀,徒留他一人悵然。

楚巍然擦掉眼淚,問唯一留下的無麵鬼:“你說我難過什麼?那些鬼沒有一天不搞事的,我都被他們折騰多少次了,早些年剛搬到彆墅時,戚晚蓮用我的身體勾引來家裡做客的朋友,害得那小子到現在還以為我喜歡男的,每年都在給我發曖昧短信,朋友都沒得做!這群家夥走了才是最好!”

對於無麵鬼這種遺忘了大部分感情的鬼來說,這種問題太難回答了,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沉默地聽楚巍然說話。

楚巍然從他家搬進彆墅開始數落彆墅鬼們,一直數落到離開前沈樂山還哄他獻出身體,這些家夥待在人間,真是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而且他們惡念滿滿,要不是有鐘導和洛槐的神秘運氣鎮壓,彆墅鬼們乾出來的事情絕對比鬼蠱還狠還毒。

楚巍然罵夠了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幽幽地說了一句:“可是,相處一場,還是會不舍。”

這就像一起學習長大的朋友考上異地的好大學,他心中知道這對朋友來說是件好事,可分彆總是讓人不舍。

“幸好還有你。”楚巍然對無麵鬼說。

無麵鬼冷漠地回答:“等你們B組的測試結束後,我就要去情報部門報到了,以後不會留在B組。”

楚巍然:“……”

無麵鬼:“當然,我屬於B組借調到情報部門的鬼,情報部門管控不了我這種特殊隊員,管理上還是B組負責。但對接人不是你,是莊信博。”

楚巍然:“……”

無麵鬼:“你們趕快進行測試,我急著去施展我的抱負呢。”

楚巍然氣道:“你不是說道行不夠,目前隻能附在我身上,改變我的容貌嗎?”

說好的要讓他挑大梁,他都做好永遠禿頭的準備了,為什麼說走就走?

無麵鬼回答:“鐘導和洛槐找到了當年把我們封印在彆墅的天師的筆記,通過筆記,他們知道了我的真實姓名。”

“知道真實姓名就可以增長道行了嗎?”楚巍然問。

無麵鬼:“不能。但他們通過我的真實姓名找到了我生前住址,還發現了我的墓地。原來我死後,戰友們搶到了我的屍骨,把我火化後好好地埋葬在烈士陵中了。”

說到這裡時,無麵鬼的聲音中夾在著一絲喜悅的情緒。

他默默無聞半生,活著時一直被人誤會是叛徒,要說不想為自己正名是不可能的,現在知道自己死後進了烈士陵,無麵鬼是非常開心的。

“有屍骨的鬼和沒有屍骨的鬼實力截然不同,鐘導把我一部分骨灰煉化在一個玉墜中,將來我可以藏身玉墜內,隻要佩戴著玉墜的人,我都可以改變他的容貌。”無麵鬼說。

“還可以這樣啊。”楚巍然說。

無麵鬼:“不僅如此,那玉墜還是我生前的物品,有了它我怨氣大減,附體後隻會讓人虛弱一點,稍加調養就能恢複。不會再受七天的限製,也不會再禿頭。”

楚巍然:“……”

敢情到最後,還是隻有他一個人禿頂!

為了儘快長頭發驚豔隊友們,楚巍然抱著楚堯年的靈位一天拜三次,有時候半夜忽然驚醒,摸摸光溜溜的腦袋,就會爬起來拜靈位。

拜了兩個月後,他的頭發終於變成了毛茸茸的寸頭,發質濃密,他的顏值也提升了一個檔次。

好奇怪,為什麼拜這玩意會長頭發?楚巍然疑惑地想。

一直到父母來探望他,楚巍然才知道牌位背後的故事。

楚巍然的父母是很成功的商人,兩人平時十分忙碌,年輕時疏於對楚巍然的照顧,漸漸地把楚巍然養成了一個熊孩子。

等楚父楚母生意走上正軌,有時間管孩子時,青春期的楚巍然已經跟一群社會人士混在一起,抽煙喝酒燙頭,還順帶乾點打架鬥毆偷雞摸狗的事情。

要不是楚巍然體質容易撞鬼,做點壞事就會被鬼附身變成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等楚父楚母抽出空來照顧孩子的時候,楚巍然大概已經在未成年犯管教所裡待一段日子了。

嚴格意義上講,楚巍然童年基礎沒打好,是個非常容易走歪路的孩子。他能成長到相對根正苗紅的樣子,多虧了鬼們的鞭笞和教育。

青春期時,楚巍然跟著混混們偷一輛摩托車,轉頭他就能被一位還沒來得及過頭七的民警附身,直接帶著摩托車和混混們的情報衝進警局,將兄弟們全送進局子。

那些年,楚巍然戰績斐然,最給力的一次還幫警方破獲了一個du品的銷售鏈,雖然這都不是他自願的,但他大概是一個注定沒辦法變成壞人的孩子。

楚父楚母來探望兒子,見兒子把平日裡花枝招展的頭發剃成寸頭,是個高大的精神小夥,心裡彆提有多歡喜了,嚷嚷著要請莊信博吃飯,感謝他幫忙管教兒子。

楚巍然摸摸腦袋,心想要不是被逼無奈,他才不會把寸頭當成寶呢。

想到這裡,楚巍然又忍不住給楚堯年上了炷香。

楚父楚母見到楚巍然供在公寓裡牌位,拍了楚巍然的後腦勺一下:“每年叫你拜祖先你都不肯,怎麼還偷偷把太爺爺的牌位放在家裡拜?”

“太、太爺爺?”楚巍然看著牌位上的名字滿臉詫異,鐘九道怎麼會有他太爺爺的牌位?

“咱們家族譜早就失傳了,是從你太爺爺那一代開始重新記的。”楚父解釋道。

他見兒子對先祖的事情感興趣,便叫人把家裡收藏的楚堯年手記拿回來,交給楚巍然。

“如果你對太爺爺的事情感興趣,就好好看看吧。”楚父道。

楚巍然還真的非常感興趣,如果多了解太爺爺能長頭發,那他願意把楚堯年手記倒背如流。

楚堯年是個孤兒,那個年代孤兒很多,也沒有人管,他們靠著撿垃圾和坑們拐騙活下來,運氣好的長到十多歲能加入當地hei幫,做個打手小弟,起碼能混個吃飽,運氣不好的還沒到十歲就餓死了。

楚堯年那時還叫楚二狗,明白些做人的道理,不願意跟著那群人偷東西,實在餓了就把手臉洗乾淨,跑到那些看起來心軟的小姐夫人麵前乞討,從能討到點吃的。

但這一招隻在小時候有用,八歲以後,長得沒那麼可愛了,就要不到什麼吃的了。

他快要餓死時,學著那些混混偷了一個小孩的錢包。那小孩被爸爸牽著手走在街上,看起來又白又嫩,他心裡嫉妒得狠了,便偷了那孩子的錢包,買了些吃的回來。

誰知剛回到他住的破廟,就見那小孩已經站在破廟裡了,還念念有詞道:“根據計算,我隻要等在這裡,就能等到我的錢包。從卦象上看來,是個比我大兩歲的孩子拿走了錢包。他名字裡有兩個木字,還買了很多肉包子。”

小孩視線落在楚二狗身上,看了看他手中冒著香氣的肉包子,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二狗。”楚二狗把包子藏到身後,警惕地看著小孩。

小孩皺了下眉,疑惑道:“我不該算錯呀?你今年多大呀?”

“十一歲。”楚二狗硬著頭皮把年紀多說了三歲。

“年齡也不對。”小孩嫩嫩的小臉皺成一團,“你看起來不像十一歲。”

楚二狗:“我吃得不好,長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