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燒烤店的是對夫妻，丈夫的動作十分嫻熟，是用炭火烤的，肉上的油凝成滴掉落在炭火上，蹦出‘劈啪’的火星子，還沒吃到，眼淚就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下來。
“姝姝，你在看什麼？”
劉英用餐巾紙在小桌上擦了好幾遍，才勉強摸起來不那麼油了，抬頭就見岑姝的視線落在廣場那邊。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劉英隻看到了一個老頭，穿的破破爛爛，像是流浪漢，拿著破舊的蛇皮袋在撿塑料瓶。
春風依舊夾雜著些許寒意，老頭穿的不多，看起來格外可憐。
不過這世間可憐人太多了，劉英隻看了眼便收回了視線，想當初老頭死的時候，她跟永強也不過十幾歲，房租到期，被房東無情地趕了出來，住了好幾天大街，後來才靠著自己的本事活了下來。
“那人有什麼特殊的嗎？”
劉英總覺得岑姝不會無緣無故去看一個人，因此這雖然是問話，但卻用的肯定語氣。
“比較醜……”岑姝抬眸，認真問道：“算特殊嗎？”
劉英：……
“這黑燈瞎火的，你竟然能看清那人長什麼樣子？”這視力不去當兵可浪費了。
“看不清。”
燒烤陸陸續續上了幾個菜，岑姝挽起袖子淡淡說了句，就開始擼串。
“差點信了你的邪。”劉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也開始吃羊肉串。
岑姝身後那桌坐著兩個夫妻，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男人有些胖，光頭，頭頂鋥亮，看起來有些凶。
女人穿著居家的睡衣，嗑著瓜子，操著一口方言，兩人說話的語氣都比較衝，像是要隨時吵起來般。
劉英原本沒怎麼在意，可當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慢慢走近，並走向那桌夫妻時，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燈光下，劉英這才看清老人的樣子，滿臉皺褶，臉上也不知道沾上了什麼東西，臟的很，除了一雙眼睛，其他都看不清。
女人似乎有些嫌棄，伸手拉了拉凳子，遠離了老人。
男人更是不客氣，徑直地推了老人一把，胖手指指著老人開始說話。
劉英雖然聽不懂，但聽語氣就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門口除了劉英她們這桌，還有三四桌在吃燒烤的人，可那些人仿佛沒有看見，或是早就習以為常般。
劉英看了眼岑姝，見她神情十分平靜，奇怪地挑了挑眉。
叫罵還在繼續，老人似乎發不出聲音，隻是一個勁地想要去拉男人的手。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女人生氣地一拍桌子，急地連普通話都用出來了。
男人也不說話了，吃完烤串之後，兩人打包了不少，看樣子似乎要帶回去給家裡的孩子吃，而從始至終，老人都默默地站在一旁，見兩人離開了，這才跟在兩人的身後。
見三人越走越遠的背影，劉英這才聽見其他桌開始議論起來。
“這誰家啊？這樣對待自己年邁的父親嗎？”
“你忘記啦！那是老郭家啊！”
“噢噢噢，你一提醒我到是想起來了，是不是就是那個老婆死了二十多年的郭林群吧？聽說還拿老婆的賠償金找了個小三，難怪小郭不待見他呢，真是報應！”
“可不是嘛，我可是聽說了，當年小郭就差點錢，沒能上大學，老郭把錢全用在小三身上了，要是我，也許都不認這個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