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一說正事,腿腳就不利索。永真扶著額頭,她算是拿這老頭徹底沒了辦法。
總悟苦笑道。
“也好,那就讓我來說吧。關於狼去仙峰寺的經過,他回來的時候遇到內府。是內府搞出的那個火焰怪物,而怪物的真身……”
“是那廟裡的佛雕師,隻猩。”
一心說著,把碗倒滿,喝了一大口,完全沒在意總悟有些驚訝的表情。
“老爺,我記得永真小姐說過,隻猩是盜國眾的一員,也就是老爺你的……”
總悟看向永真,發現她也很平靜,隻是有一絲傷感。
顯然這兩人早就知道。
“戰友。嗯,可以這麼說吧。”
一心笑嗬嗬的,看不到悲傷的樣子。
總悟對這個有點興趣。
“您這反應有些詭異啊,該不會您欠他不少錢吧?”
“哈哈哈,吾確實欠他東西啦。隻不過不是錢,應該說是命。”
“命?”
“他行將變成修羅之時,吾斷了他的手臂,結果把他變成了既不是人,又不是修羅的怪物。”
一心又滿上碗,但這次隻是抿了抿便放下。
“有時吾也在想,或許當時直接取他性命,對他而言更好吧?”
“莫非當時,您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
“不,吾隻是,幻想多留下一個友人而已。因為盜國眾的不少人,都死於隻猩之手。”
這。
總悟不想繼續問了。他有些後悔問得這麼多。
“老爺,我……”
“無妨,都過去了。隻猩那家夥原本就性格孤僻,出身山野。在吾找到他之前,他曾和朋友共同修行,但其他人都被獅子猿吃了。故而隻猩不善言語,與吾也很少說話。嗬嗬,說不定所謂的友人,隻是吾一廂情願罷了。”
再喝一口,一心嘴裡辣得厲害,怎麼也喝不下。
他換個坐姿,笑看著總悟。
“那麼總悟,汝還有其他事報告嗎?”
總悟眨眨眼睛:“沒了,就這些。剩下的雞毛蒜皮,想必老爺您也不在乎。”
“果真如此嗎?有沒有關於梟的情報?他是不是還活著?”
這下,不光是總悟,連一向不露聲色的永真也驚訝起來。
總悟更是換上有些敬佩的眼神。
“老爺該不會是千裡眼順風耳吧?”
“哈哈哈哈!哪有那麼誇張,隻是猜猜而已。吾三年前就覺得梟不會死,他可不是久居人下之人。”
咳嗽兩下,一心再次端起碗來,好像又有了酒興。
“這世上的忍者,一旦沒有了可以完成的主命,無非兩種結局。默默消失,不甘消失。隻猩如果是前者,那梟就是後者。話說回來,三年前連屍體都沒看到,怎麼能斷定他死了呢?弦一郎也心知肚明,隻不過他想不到梟會趁這個時候回來而已。”
“難道,是為了九郎大人?”永真問道。
“舍此之外,不會有他。”一心說,“若是這樣,看來三年前那件事,梟也脫不了乾係啊。嗬嗬,倒是很對他的脾氣呀。”
“老爺。”
看著一心的樣子,總悟罕見地露出嚴肅的表情。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聽到當年的戰友死的死,反的反,還能如此泰然處之。
該不會……
“您不會是在用笑容偽裝自己吧?身為那場戰爭的葦名總大將,我可不覺得您殺的比彆人少。”
一心仰頭大笑,酒都灑出來了。
“哈哈哈哈!小鬼,真敢說啊!”
“我姑且是葦名的從者。”總悟笑不出來,“而隻猩會發作變成修羅,是內府搞的鬼。馬上跟內府決戰了,這要是後方突然蹦出個修羅來,大家可吃不消啊。”
“嗬嗬,有道理。不過,放心吧。”
一心緩緩起身,從容回答。
“若真到那時,吾會自行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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葦名城天守,武士待命室內。
“再探。”
弦一郎對回來報信的寄鷹眾說,又望著下麵眾人。
葦名的主要將領,迦勒底全員,還有九郎,全在這裡。他們都聽到了那忍者剛剛的報信。
內府本隊占領了葦名城南麵的山頭,也就是怨鬼大鬨的那個地方,正在大張旗鼓地安營紮寨。山下的內府軍也在蛇穀寨集結,看來是打算山上山下同時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