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可能,梟堅信無比。
猛地用力把刀壓下去。
噗嗤——
卻在壓死隻狼前,先感受到腹部的劇痛。
“什……”
仔細一看,從隻狼的義手裡伸出一支小巧的利刃,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那上麵似乎還帶著些綠色?
“咕!”
頓時,比疼痛更加可怕的麻痹感,開始在梟的身體裡蔓延。
是毒。難不成?
“唔哦!”
一口血吐出來,梟連連退後,捂著傷口。
他站不穩了,毒素迅速擴散,現在他半個身子都在發麻。
“這,這,那個……”
他望著義手伸出的刀刃,那分明是孤影眾專用的東西,小巧隱蔽的淬毒刀。
“我知道會被看穿。”
隻狼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所以準備了這個。”
“你,那……唔……”
錯不了了。隻狼一定是複活以後,從他在寺院外殺死的孤影眾身上拿到毒刀,然後自己改裝,塞進了義手。
“永彆了,父親。”
不給梟思考的時間,隻狼一步衝上去。
梟勉強擋了一刀,也無法擋住。隻狼把梟的刀壓低,順勢一揮,梟的肩膀就開了花。
接著踩住那隻肩膀,躍到梟的背後。
豎劈一刀,緊跟著一擊穿心。
與擊殺蝶一樣的招式,其名為。
“落影,物歸原主。”
拔出刀的同時,以單手向梟施禮。
目送著梟的巨大身體轟然倒下。
“咳咳……”
毒素和致命傷讓梟幾乎說不出話。但從那勉強開合的唇齒間,還是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言語。
“敗給……自己的兒子……嗬嗬,沒想到……還挺,暢快啊……”
巨型忍者,就在這片荒野永遠閉上了眼睛。
這次,義父是真的死了,隻狼知道。
而他的反應,也和三年前相差不大。
傷心?難過?有嗎?也許有,隻狼不怎麼清楚。
硬要說的話,大概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如釋重負的感覺吧。
義父說要奪取龍胤,劍指天下,絕對是真心話。但說要跟自己認真打一場,也並非虛妄。
不知道自己最後這番表現,有沒有入得了義父的眼呢?
即使沒有也無所謂。反正,義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嗬斥自己了。
隻狼雙手合十。
“等結束了,再來埋葬您。”
*****
葦名城內正彌漫著緊張的空氣。負責輪番巡視的寄鷹眾忍者當中,有幾個人下落不明,連屍體都沒找到。
忍者們報知了弦一郎,弦一郎命令所有人停止巡視,隻在重要地點嚴防死守。
而總悟心裡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所以直接朝那個地方跑去。
一心居住的那座小樓,樓下的空地。
“果然在這裡啊。”
他看到了黑瞳。
“哦。”
黑瞳舔了舔手指上的點心碎屑,這悠哉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在等人。
“來的是你啊,真意外。”
“難不成你指望右京來嗎?確實,他是個容易手下留情的家夥。”
拇指彈刀,唰的一下,總悟橫過刀來。
“但我不會留情。做好吐血溺死自己的準備了嗎?”
“嗬嗬,殺氣騰騰呢,這樣才好。”
完全不把總悟當回事的黑瞳抽出八房,在地上一支。
“要不是這樣,你可未必能活下來啊。”
漆黑的魔力順著刀身注入地下,鋪開,從中站起一個黑影。
當身上的黑幕褪去時,他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總悟的眼睛都睜圓了。
“一心……老爺?”
沒錯,是葦名一心。
但,又有所不同。並不是平時穿常服的樣子,甚至並不老。
身披破爛的藍色戰袍,頭戴頭盔,露出的胳膊和胸膛都有結實的肌肉,更像一位臨戰的大將。
而且,這股殺氣是怎麼回事?
“嘁。”
總悟不自覺地退後兩步,就像是台風來臨,本能地想要避開一般。
連黑瞳也吃了一驚。
“真了不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可以自我變化的仆從。”
“女人。”
一心開口了,語氣比年邁時的一心更為冷酷。
“若不是被那刀的詛咒束縛,吾早就斬下汝的首級。趁現在趕緊滾吧!”
“是是是,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黑瞳嘴上調皮,腿上可是一點沒減速,匆匆開溜。
那個一心,毫無疑問,已經是從者級彆的存在了。說實話,正麵打起來自己都未必有勝算。
還是早早抽身為妙。
“接下來……”
一心自然轉向了總悟。
那個表情,他定是記得總悟的,但沒有道場切磋時摻雜在殺氣裡的和藹。
這根本就是遭遇敵將的表情。
總悟定了定神。
“一心老爺,看來你一定要動手了是嗎?”
“畢竟,那把刀的詛咒不是假的。”
一心慢慢拔出他的太刀。
“而且,吾也正想和汝這樣較量一番。”
“不愧是年輕時的一心老爺,殺氣重得都能讓人窒息而死了。該說你也有當從者的潛質嗎?”
“嗬嗬,從者?好像也不錯嘛。能跟各個世界的高手較量一番,想必是件天大的樂事。”
“真是個戰鬥狂。好吧好吧。”
總悟也側過身,舉刀至齊眉。
目光突然犀利起來。
“那就趕緊搞定吧。畢竟這一幕要是讓葦名人看著了,那還不得信仰崩塌,尋死覓活?”
“沒錯。既是戰場相會,該做之事,自然明了。所以,總悟……”
斜著一揮刀,一心亮出他特有的架勢。
側身,提刀,看似隨意,實則暗藏萬千變化。
“……吾要斬了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