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爬狗洞(1 / 2)

聶然從來不知道狗洞竟然可以刨這麼深。她爬得胳膊肘上的衣服都磨穿了,仍沒看到出口和儘頭。岩石上那一道道狗刨似的深深的劃痕,更讓聶然震驚到無以複加。

狗爪子能刨爛岩石?

聶然試著用自己的指甲去刨岩石,岩石沒事,她的指甲差點刨斷,指甲縫都在疼。她問身後已經快靠近的女道長,“孃孃……”頓住,改成普通話:“阿姨,你覺不覺得這個狗洞有點奇怪?”

雪嶺道長很不爽聶然叫自己阿姨,說:“叫姐姐。”

聶然恭敬地問:“您貴庚?”把女道長氣到不說話了。

聶然又埋頭爬了一段,膝蓋、胳膊都爬疼了,才爬到狗洞子的儘頭,麵前卻是一個很深的大水潭,水潭裡還有一黑黑鬼一樣的黑影,那種被鬼盯上的陰森感想忽略都難。

她懷疑潭底有水鬼,怕被拉到水裡溺死,沒敢貿然下水,而是觀察起四周,才發現這是一個不大點的溶洞,有水流沿著洞壁往下淌。這溶洞上窄下寬,岩壁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在溶洞的對麵,還有一個狗洞。

聶然心想,這洞也太深了。

她有點不敢繼續往下怕,怕被引到什麼危險的地方去。畢竟這也是鬼常害人的招式之一。她又有些不甘心,想弄明白大蟒蛇到底是不是爺爺,萬一回到家發現爺爺還沒回,這條線索又斷了,那真是找都沒地方找去。

雪嶺道長爬到聶然的後麵,問:“怎麼不走了?”她側身,摸到隨身攜帶的八卦鏡,朝聶然朝去。可地洞裡半點光都沒有,自己這一路摸黑爬過來,純屬是因為這洞隻有一條道,又有聶然爬行的聲音指路,埋頭爬就是了。這會兒摸出八卦鏡,想照出聶然的原形,也看不清楚。

她又從挎包中摸出小礦燈,戴在頭頂上。乾道士這一行,自己又喜歡鑽深山老林子,總得備點家當。她把頭燈打開,照見的是聶然的一雙腳。

雪嶺道長見到聶然又往前爬去,趕緊拿起八卦鏡照去,卻聽到撲通的水響聲,聶然從地洞裡出去了,前麵是一個水波蕩漾的大水潭。

陰氣從潭底湧起宛若一層薄霧籠罩在水麵上,看著望之生怖。

雪嶺道長心想:“正好看看你的本事。”她往前爬了幾步,探頭朝潭底看去,便見聶然半沉在水裡,被好幾隻水鬼纏住。

這些水鬼用手抓、用水藻般的頭發去裹纏聶然,顯然是想拖住聶然好溺死在水裡。一些人死後變成鬼,戾氣橫生,覺得自己成了鬼不公平,便想害死彆人,讓彆人也成鬼跟自己一樣。

雪嶺道長拿著燈,心想,“萬一小丫頭脫不了身,我是救她還是不救?”不救,這丫頭被淹死後,說不定就能用燈收了她。可……滿打滿算,這小丫頭最多不會超過十六歲,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水鬼溺死在水裡。

突然,水裡有火光一閃而沒,與此同時發出聲淒厲的鬼叫聲,那聲音隻叫了半句便戛然而止。

雪嶺道長定睛看去,隻見聶然的掌心泛著綠幽幽的宛若鬼火般的微弱火焰,那火焰雖弱,卻是極為霸道,鬼沾上一點,立即被燒得灰飛煙滅。圍住聶然的幾隻鬼,連逃都沒來得及,便被聶然反抓住燒沒了。

聶然宛若一隻大□□般蹬腿揮臂,遊上水麵,換了口氣,便朝著對岸的狗洞遊去。

雪嶺道長從袋子裡取出根套著鉤子的繩索,將它甩到洞頂上扣住,自己再拽著繩,輕輕鬆鬆地蕩過去,還順便拿在水裡遊的聶然掂了下腳,輕輕鬆鬆地落到狗洞口處。

她收了繩索,將燈藏在身後用手握住,待聶然剛遊到岸邊,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勢將燈貼在聶然的額頭上,輕喝一聲:“收!”她這一聲,配合丹田真氣吼出,餘波將湖麵的水都震起一圈漣漪。直接麵對她的聶然更是首當其衝,道行稍微低點,必然會心神震蕩、魂魄不穩,利於自己把聶然收了。

聶然遊向狗洞,見雪嶺道長戴在頭上的探照燈照來,還以為這女道長良心突現給自己照亮呢,結果剛到岸邊,就被燈咣地砸到額頭上,跟著一聲“收”如同誰在自己耳邊放了個巨響的超大號鞭炮,耳朵震得嗡嗡作響,眼前一花,仰向水中,緊跟著又被女道長提住衣服拖上岸。

聶然心想:“你搞啥子名堂?”額頭正中間又被重重地砸了下,鑽心撓肺的疼。她怒從心起,一把搶過女道士手裡的燈,扔到了水潭裡,大罵,“你有病啊!天天拿燈砸我腦殼,都砸出包來了!我得罪你啦?我哪兒得罪你啦?”

雪嶺道長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被聶然扔出去的燈,卻落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那燈沉入深潭。

這麼深的水,想把燈撈出來,隻能帶著潛水設備下去,可進來的洞那麼窄,潛水設備都不好帶。這裡的陰氣這麼重,水底下還有沒有什麼鬼東西都難說。這燈扔下去容易,想撈起來,難!

雪嶺道長氣不打一處來,問聶然:“你知不知道你扔掉的是什麼燈?”

要不是不想這裡再多一隻淹死鬼,聶然真想一腳把這女道士踹下去。她捂著被砸出包的額頭,陰陽怪氣地說:“哎喲,你還知道那是燈啊,我還以為你拿的是錘子呢。”

雪嶺道長對著活蹦亂跳中氣十足半點不顯氣虛的聶然,深深地無奈了。

聶然懶得理雪嶺道長,從她的身側擠過去,繼續往裡爬。

冬天冷,穿得厚,聶然的衣服裡吸滿了水,穿在身上又冷又重,嘩啦啦地往下淌著水。

聶然隻能擠在洞口處,先把衣服脫下來,將水擰了,再把濕衣服又穿回去。

雪嶺道長在潮濕的地洞裡爬了一路,衣服也沒乾到哪裡去,且她的體質跟聶然自是沒得比的,這會兒停下來,也覺得渾身都冷,還餓。她從挎包中摸出士力架撕開包裝袋便嚼了起來。

聶然斜睨眼雪嶺道長,輕哧一聲,心說:“當誰沒有吃的!”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包剛開封的瓜子,倒出半袋水,至於瓜子……她扭頭朝水潭望去,發現瓜子全飄到了水潭。她又去掏褲兜,摸到兩顆被水泡得不成樣子的糖。聶然沮喪地把糖扔進了水潭。

她本來不餓的,結果旁邊有個吃東西的,突然一下子餓了。

雪嶺道長摸出包牛肉乾遞給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