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興風作浪(1 / 2)

聶然以前從來沒有獨自下水遊過泳。

學校旁邊有個水庫, 每年到夏天,就有很多男生去遊泳,無論老師怎麼禁止都沒用。放暑假了, 老師管不著, 父母在外地打工,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沒精力管, 那些男同學一個個浪到飛起。

水庫邊有個幾米高的山崖, 斜支出去一點,有點類似於跳水台。

下麵的水蠻深的,很多男同學就喜歡從那裡跳水下去。

過癮!好耍!可是幾乎每年都有人是自己跳下去, 由彆人撈上來。出事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哭得死去活來的, 到黃昏入夜過後,淹死的男生在水邊渾身濕噠噠的也哭得難以自抑。

聶然經常看到這種反麵教材,最多就是到水邊洗個腳, 也都是找淺水處,絕不往深水裡去。

大城市的河邊, 那都修成了江堤公園,人多, 到處都立著禁止遊泳的牌子。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她找到一個有很多人下水遊泳的地方。那地方立有“水深危險, 禁止遊泳”的牌子,大家都無視了,在水裡撲騰得可開心了,還有人坐著小黃鴨充氣墊在水上劃的。

聶然找了個離大家稍微遠點的地段,坐下脫了襪子,便準備下水。她又有點慫, 河裡不比泳池水塘什麼的,可能會有暗湧還有浪,萬一被淹到了呢?這裡的人少,不見得會有熱心人來救自己。她想了想,決定先捏著鼻子閉氣,看能閉多久。

她屏息了不到兩分鐘,受不了啦,憋死啦,鬆開手,大口地喘氣,等喘順了,給師父發短信:“我隻能憋兩分鐘,你讓我下河遊泳?師父,你來教我遊泳。”麻利地發個定位過去。

楊雪嶺:?

楊雪嶺:肺活量不錯,能憋兩分鐘。

楊雪嶺:丹田裡那麼深厚的真氣是擺設嗎?

聶然懂了,發了個:哦。

她再次屏息,同時運轉丹田中的真氣,發現還真有用哎,不憋了,憋氣的時候,真氣會幫她吸周圍的空氣進入體內。

內功這東西還真是個萬金油,難怪以前有那麼多的包治百病的騙子氣功大師。

聶然捏著鼻子憋氣打坐,坐了半個小時都沒事,好好的。她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哪天不當道士了,還可以去當潛水運動員,說不定還能為國爭光。

不被淹死,那就有底氣了。

聶然隻脫了外套和鞋襪,便往水裡去。她沒帶泳衣,又不想走光,穿著自己的衣服進入水裡,先在淺水處撲騰。她運轉真氣去帶動水流,比自己揮胳膊蹬腿掀起的水流要大得多。她學著翼蛇和鱷魚那樣在水裡打滾,浪花倒是掀起來了,轉得自己頭暈眼花。

她又學魚遊泳,這個好學,雙手在前麵合攏,腿在後麵擺就能蹬出水流,她再輔佐真氣,遊得可靈活了。

聶然覺得自己真是天才,一會兒功夫就把遊泳玩出了花樣來。

她泳得開心,便往深處去,追著水裡的魚,比賽誰遊得快。

聶然遊得正開心,突然發現水變深了。

河底竟然還有一條河溝,比其它的地方深很多,有點幽深的感覺。她一個剛下河遊泳的,對著這種深水區,還是有點怕的,便準備離開,可好像聽到有誰在哭。那聲音很飄,有點類似風聲,又似嗚嗚聲。

聶然對這哭聲實在太熟悉了。

亂葬坑裡的那些女鬼哭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聶然浮上水麵,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又仔細聽,確實有鬼哭的聲音,而且像是從河底傳來的。她有點好奇,也有點害怕,萬一自己被水鬼拽了去怎麼辦?

不過,好像鬼怕的是她吧!

聶然給自己壯了壯膽,召喚出斬不平,便又一頭紮進了水裡,拿著劍不好遊泳,她又把斬不平收起來。

如果有鬼來抓她,她就放出鎮獄火燒過去。

聶然順著哭聲遊過去,都遊到河中間底部的河溝裡了。

這裡的□□,一下子看不到底,壓力還很大,需要她用真氣覆蓋在體表來回遊動,不然耳膜會很疼,渾身難受。

水底的光線也越來越暗,卻在泥沙中出現一個五顏六色脹鼓鼓的編織袋。

哭聲就是從編織袋裡傳出來的。

編織袋上還有一層浮油,一看就知道是裡麵的東西腐爛變質滲出來的。

提編織袋很沉,裡麵好像還有石頭。

聶然不想在水裡糊滿手腐屍爛肉和泡著屍水去拉開編織袋搬石頭,靠蠻力拖著裝有石頭和屍體的袋子往岸上去。

這袋子沉,哪怕有水的浮力,也依舊重,使得她遊不起來,隻能靠腳走。

河溝很深,聶然拽著袋子,攀著泥沙往上爬,還容易踩滑。好在這河底不是筆直陡峭的,還有一定的斜坡,費點力勉強能爬上去。

聶然爬得都快累死了,突然袋子裡傳出一個鬼氣森森的聲音,“謝謝”。

毫無預兆地來這麼一聲,嚇了聶然一大跳,直接嗆了兩口水,難受得心頭一慌,差點就溺水了。

她真想說句,閉嘴,但水裡說不了話,隻能埋頭繼續拖著編織袋往岸上去。

旁邊有遊泳的,河岸上還有談戀愛的、帶孩子的、擺小攤的,人多。

聶然拽這麼大一個袋子從水裡出來,一下子吸引了好多目光,一些好事的人圍過來看熱鬨。

聶然把袋子拖到岸上,累得直喘氣,還得打電話報警。

有個剛遊完泳的大叔上岸,問:“小妹妹,你在水裡拖的什麼東西上岸?”他在河裡潛泳,一眼看見這個拖著袋子在水裡走,嚇人得很。他上岸後,又見這女孩子挺正常的。她憋氣憋得臉都紅了。

聶然說:“屍體吧,我聽見她在哭,就給撈上來了。”她說完便打電話報警,說在河裡發現個編織袋,裡麵有具女屍,聽聲音大概二三十歲的樣子。

接警員問:“聽聲音?屍體會說話嗎?”

聶然說:“你們派人來看看唄。”她向大叔問了下位置,報給接警員。

大叔看到袋子捆得嚴實,也覺得奇怪,再看聶然報警很可能會被當作惡作劇,也報了警。

天熱,太陽曬在袋子上,那味道朝四周飄散,非常臭,不僅沒把人趕走,反而惹來了更多看熱鬨的

好在派出所的人來得快。他們看到編織袋,聞到氣味,立即通知刑警。

刑警過來看到是聶然都無語了。

一名認識聶然的刑警見到聶然便說,“聶大小姐,你找厲處長呀。”這大小姐的事,件件邪性,一般人真整不了。

聶然說:“我就是碰巧遇到順便撈上來,該歸誰管,你們自己協商去唄。”

刑警拿著本子過來,先找聶然做筆錄,問她是怎麼發現屍體的,又是從哪裡撈上來了。

聶然照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