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進鬼窟(1 / 2)

聶然跟翼蛇通完電話, 又回去找楊雪嶺。她作為師父,不陪著去,總得幫忙準備點符籙、法繩、進山洞的工具之類的吧。據聶然了解, 師父在這方麵的經驗還挺豐富的。

楊雪嶺很詫異,“你這一身本事還需要工具?”

聶然問:“怎麼不需要了?你打算把我放養了嗎?”

楊雪嶺深深地瞥了眼聶然,說:“我幫你起個卦, 看你這次之行是否順利。”

聶然趕緊擺手,“算了吧, 狗哥說我不能隨便算。”

楊雪嶺上下打量聶然兩眼, 說,“也是。你是鎮獄火投胎, 禁術而生,牽扯複雜,確實輕易不能算。”

聶然不太懂這個,說:“那你仔細說說唄。”

親徒弟嘛, 又是自己擅長的,楊雪嶺也不吝教學的。她說道:“生老病死、屍體腐化這既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規律。禁術為什麼是禁術,它是違反自然規律的。老祖宗的入陣,看似死亡, 但一氣尚存, 持續千百年不散, 丹田中的真火也因此經久不散持續燃燒,進而生變。這些都是違反自然規矩的, 照理說,其實是很難實現的,但是, 成了。”

聶然聽得糊裡糊塗的,問:“然後呢?這跟不能算有什麼關係?”

“讓不可能成的事情成為了現實,必然是有很多客觀條件形成的。丹田真火變化成鎮獄火,是在麒麟入陣的時候開始的,燈火成精,則是在山神奶奶入陣後。”

“入陣的人也好,妖也好,氣息相連,融合生變。這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要算你,就容易牽扯到這個‘量’,而這個‘量’中包古了上古翼蛇、有麒麟聖獸、有得過村民們香火供奉擁有信仰神力的山神奶奶,還有各式各樣的大妖,以及我家的八位先祖,甚至……進入洞窟的每一個人,例如我。”

“我們每個,都對你造成了影響,這影響便是變數。要算你,便要去算變數,變數太多,每一個變數又都能大,一個影響一個,要從中抽絲駁繭算個準確明白,估計算到熬乾心血都未必能算出來。”

“普通人多好算啊,一般來說,決定人生命運的,就三件事,生出、讀書、結婚,而三件事還都是有時間點的,再配合家世背景、所能接觸到的人群範圍,大致方向掐指一算就出來了。算你,變數太大,難見定數,算未來很難,即使算相對容易的過去,你扯牽到的那些麒麟獸、大妖怪,通常都會點防止彆人窺算的本事,很容易遭到反彈傷害。就像你爺爺,通靈教主,他能把天下的妖怪扒拉到麾下,那不是一般的本事,萬一隨便下個咒術在身上,我掐指一算,半條小命沒了。”

聶然“哦”了聲,說:“那你還算這次是否順利?”

楊雪嶺說:“測吉凶,又有事主在場,還是容易的。”她說完,扭頭看了眼麵前的零食果盤,視線從瓜子花生上掃過,拿過花生袋子遞過去,說:“抓一把花生扔桌子上。”

聶然震驚了,心說:“算命是這麼隨便的嗎?”她抓了把花生,隨意扔在桌子上。

楊雪嶺看了眼聶然,再瞥了眼都蹦到地上去的兩枚花生,暗自無語的同時,瞥了眼桌子上的卦象,慎重了起來。她說:“建議你不要去,容易陰溝裡翻船。徒弟,你這般漫不經心的態度,很容易吃虧啊。”

這要不是親師父,聶然都想打江湖騙子了。

楊雪嶺說:“真不騙你。”她又把聶然扔出來的花生所處的位置,代表的是什麼,相對應哪個變故都說了,最後得出結論,“又是個困局,還帶個變……”她看完,翻了個白眼,說:“算吧,我就說不能算吧,這一算,把自己算進去了。”

聶然不懂。神叨叨的師父,真的好像算命的騙子。

楊雪嶺看自家徒弟已經把“傻”字寫到臉上,暗暗無語,扔下句,“根據卦上顯示,我就是讓你走出困局的變數。”得虧回來找她要工具,不然,八成又得去撈徒弟。

不過,能困住聶然的幾乎就那幾樣,一個蜘蛛精能有這本事?

楊雪嶺還是蠻有興趣的。她當即抱起身旁那新做的裡麵還睡了隻小黑貓崽子的貓窩,拎起奶粉、丹藥、濕紙巾去找楊丹青。

聶然心說:“乾嘛呢?”她好奇地跟在楊雪嶺的身後。

楊丹青正在銅錢,瞥見楊雪嶺進來,問:“有事?”扭頭一瞥,見到她大包小裹地把貓也帶進來了,頓時臉色一沉,說:“你給我拿出去。”

楊雪嶺把花狸連同貓窩往枕頭邊一放,說:“幫我照顧兩天,我得陪聶然去趟鬼窟。她自己去的話,怕是不太順利。”

原來是去帶徒弟。那行吧。楊丹青勉為其難還有點嫌棄地看了眼貓崽子,說:“你對她上點心,彆總讓她在法陣上吃虧。現在全道門的人都知道用陣來困她,說出去,你這個以法陣著稱的師父,有麵子啊。”

楊雪嶺叮囑:“兩個小時喂一次奶,不要喂多了,按照毫升來。喂完後揉揉肚子拍拍奶嗝,之後再用紙濕巾輕輕擦屁股放個粑粑尿。”

楊丹青沒好氣地看著楊雪嶺,問:“洞天觀是抓妖的吧?我是傳功大長老吧?專負責教徒子徒孫們怎麼對付妖怪的吧?”她指向花狸,“你讓我照顧她?外麵那麼多師侄,你扔給誰不好,扔給我?”

楊雪嶺說:“我怕把貓交給他們被rua壞了。這麼小。”她說完,刷刷刷拿紙筆寫好注意事項,走了。

楊丹青瞥了眼注意事項,再看到楊雪嶺拿固元丹喂貓,氣了個仰倒。你師侄們平時都舍不得吃的東西,你竟然拿來喂貓。

楊雪嶺已經出了房門,還順便把門關上了。

楊丹青滿臉嫌棄。她伸手輕輕地戳了下貓,軟呼呼小小的一團,睡得還挺香。她又再嫌棄地瞥了眼貓,又把楊雪嶺嫌棄了回:空調吹著,這麼小隻貓,連被子都不給準備的嗎?萬一感冒了,可是容易要小命的。

她又滿是嫌棄地剪了塊平時用來做法布的黃布,再翻出點搓線的棉花仔細地弄蓬鬆後,給貓崽子縫被子。

這貓如今已經不是陽間的品種,又沒有母貓照顧,很難養活的,於是,楊丹青又給它在被子上縫了點滋養靈體的符紋,再燃符開光激活,又給她的貓窩下墊符。她揭開貓窩墊子,發現楊雪嶺在下麵鋪了一層符,心疼地罵了句,“這敗家孩子,拿符給貓做窩,她怎麼不上天她!”反正都那麼多符了,也不差她這一張。她畫符的本事,比起呂青鋒也差不到哪裡去。

楊丹青一邊嫌棄一邊心疼,一邊把符放好,貓窩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