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團結友愛互助(1 / 2)

我家有隻小饕餮 柯染 12187 字 5個月前

1年1班的秦雪同學才排好隊伍, 生活委員鬱飛就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說又有高年級的學姐學長說小和尚是醜八怪了!

鬱飛今年八歲, 是班裡的生活委員,平常最關心同學們的生活,小和尚現在是他們1年1班的同學了,聽到這些議論的時候他就很氣憤, 跑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散場了,他問了朋友,問清楚後立馬回來和小夥伴們報告, 一起想辦法。

“是那個葉玲玲和她的跟班一起欺負彆的學姐,小和尚上前幫忙,葉玲玲就罵小和尚是醜八怪,到處宣揚,說小和尚太古怪了, 全校就她一個人沒頭發,醜死了!”

吳小勇也說, “還有彆的班的同學也在議論, 說我們班來了個小怪物, 沒頭發好恐怖, 他們要被嚇死了!誇張得要死, 我和小棚子上去理論,還被推了, 他們說沒頭發很醜, 和尚就是要留在山上, 為什麼要下山!”

“最可氣的是,他們根本沒見過蘇同學,就說她醜!”

秦雪要被氣死了,“明鏡哪裡醜了!她們是沒有眼睛的嗎?”

其他小夥伴也圍過來,“我們打回去!罵回去!也罵她是醜八怪!”

學習委員叫甘流,他和數學科代表江小凝經常並列第一,厚厚的眼睛蓋在鼻子上,又經常滑下來,鼻翼都被擠扁了,口頭禪就是‘XXX,你今天好好學習了嗎,不好好學習,將來要去工地上搬磚了’。

因為甘流隻知道學習,不愛運動,所以大家都叫他甘夫子,他自己不做壞事,還要常常跳出來阻止彆人乾壞事,現在看大家握緊拳頭要去乾仗,立刻舉手反對,“不行,老師說了不能打架!也不能罵人,那樣像野蠻人,並不能解決問題。”

班長李新樂也在旁邊補充,“我們要想彆的辦法,他們是高年級的學長學姐,打我們打不過的,罵人的話更罵不過,那個葉玲玲我聽說過,平時就很跳,她家裡很有錢,我聽我堂姐說,做錯事了她們班有些老師還會袒護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這樣任憑高年級欺負小和尚嗎!

秦雪氣惱得拍桌,又搜腸刮肚想不出幫助好朋友的好辦法,杵著下頜思考了半天,決定先去買一根冰棒,幫助她開啟智慧之門!

秦家雖然不是大富家庭,但在海河做了幾年生意,現在也算是小康水平,夫妻倆過日子比較節儉,除了給孩子衝飯卡外,每周隻會給秦雪一百塊零花錢,秦雪一次留下五十塊放到存錢罐裡,攢著買漂亮的小戲服,另外剩下五十塊,多數就變成了零食,進她的小肚子裡了。

秦雪生氣的時候就喜歡吃冰棒,這個時候快上課了,路上人不多,她買了根冰棒,拆開含在嘴巴裡嘬著,安逸得很,隻是等她從小賣部出來,看見不遠處站在台階上的女生,嘴裡的冰棒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賣部旁邊是剪頭發的地方,秦雪見過的,有些男孩子的頭發太長,讓剪不剪,班主任就押著來這裡剪,現在理發店外麵站著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女生,對方也不走,隻是左看看右看看,一直很誇張地做深呼吸,碰見有人經過,似乎就很緊張,腳伸出來幾下,都沒能下台階來——

這不是秦雪注意她的原因,她也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這個女生和小和尚一樣沒有頭發!

沒有頭發!

秦雪就打了個激靈,是興奮的!

對啊!那些人罵小和尚,就是因為小和尚在學校裡是獨一個!如果有人和小和尚一樣,大家就不會罵她了!就算要罵,也是罵她們兩個!有了和她一樣的夥伴,小和尚就算被罵,也不會太傷心難過了!

啊啊啊啊!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辦法!她之前怎麼沒早點想到!

秦雪意外地被開啟了智慧之門,冰棒也不吃了,埋頭想往理發店衝,跑了兩步聽見上課的預備鈴響,又懊惱地停住,看看教室,又看看理發店,打算先去上課,吃午飯的時候再來做這件事!

那個吃冰棒的圓臉女孩終於走了。

宋穎穎長長喘了口氣,動了動因為心慌發麻僵硬的腦袋,這應該是她長這麼大做過最出格的兩件事之一了,第一件是五歲那年,她和小夥伴去水邊玩,看見一個睡在草叢裡的小嬰兒,就把小嬰兒撿回家當了妹妹,第二就是現在這件了。

她和葉玲玲一個班,做課間操的時候她還能聽見葉玲玲的好幾個跟班在說那個小孩的壞話,罵那個小孩沒有頭發很醜,是個小怪物,說對方肯定是生病了長不出頭發,又說沒頭發好恐怖,她們都要被嚇死了,說學校裡大家都有頭發,隻有小孩沒有,奇怪死了。

沒有頭發就是小怪物嗎,宋穎穎覺得像葉玲玲那樣隨便欺負彆的同學的學生才是小怪物。

那個小孩很好,宋穎穎想著對方小身體擋在她麵前的情形,又有了一點勇氣,她是去年來海河一小念書的,剛來就被同班男生欺負了,她沒有去老師那裡打報告,班上的同學卻說她打小報告,罵她是打小報告的告狀精,所有的同學都討厭她,每天讓她做事,她不知道怎麼和彆人吵架,也不敢反抗,爺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送進這所學校,她不想被退學,也不想讓爺爺擔心,更不能打架受傷了,因為受傷就需要錢看病。

所以一年來她一直忍著,不敢把事情鬨大。

就連剛剛跟在她們後頭聽她們罵那個孩子,她也沒有勇氣站出來和她們理論。

但是她想,如果她也沒有頭發,小孩子就不是獨一個了,這樣她們就再不能罵小和尚了!

宋穎穎確定自己想這麼做,絕不後悔,她隻是想著進教室後同學們異樣的眼光和嘲笑,有點膽怯,站在這裡,是想鼓足勇氣,等勇氣值加滿了,她就會理直氣壯的走進教室,如果她們想罵,就讓她們罵好了,如果她們想打!就來打好了!她不在意!也不害怕!

明鏡跟著顧朝琛在學校裡走了一遍,哪裡是哪裡,它都牢牢記在腦子裡了。

海河一小整個校園有四棟教學樓,每一棟都隻有三層,整體是以中心小花園為中軸的對稱建築。

教學樓北邊是籃球場,足球場,最外圍有一棟三層的食堂,食堂周邊是小賣部。

有六家文具店,四家零食店,還有兩家理發店,三家打印店,兩家書店。

明鏡的教室在A棟,顧朝琛是B棟,蘇杭蘇錦衣在C棟,顧朝琛指了自己的教室,又把班主任的電話號碼給她,這樣萬一遇到急事,她可以借老師的電話給他的班主任打電話找他了。

差不多走完,廣播裡課間操的音樂也停了,顧朝琛把小和尚送回A棟,自己卻沒有回B棟,反而是直接去了理發店,理發師起初不肯給他剃頭,後頭他說是為了參加學校活動做準備,理發師就給他推了,推完顧朝琛才回的教室。

明鏡背著書包往裡麵走,現在課間操散了,好多學生都跑去了小賣部買水買零食,三兩個結伴同行,開開心心的,充滿了活力。

小饕餮頂著一個小光頭,雖然自己並不覺得奇怪,但似乎在這個校園裡確實太另類了,很多人都好奇地看著它,有高年級的,也有低年級的。

明鏡發現有人類看自己,就努力朝對方笑笑,釋放友善的信號,有些哥哥姐姐會對著它笑,還有兩個往它手裡塞旺仔雪餅,其它年紀小一點的崽崽,有些會臉紅的跑開,有一些會說你怎麼這麼奇怪,沒有頭發好醜之類的,明鏡還沒想好怎麼說,對方就做著鬼臉跑開了。

師父說有些人類崽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所以它如果碰到想不通的,捫心問一問,是否問心無愧,如果是,念一聲阿彌陀佛,就可以放下這件事了,不用浪費時間思考或者應付。

隻是等小和尚上了台階,就坎肩對麵有一個崽崽正在費力地拖拽一個青色的麻皮口袋,因為有台階,崽崽的身體又太小,拽著體積比她大一倍的袋子往上拉,就顯得格外吃力。

是那個叫江小凝的人類崽崽,早上它和同學們一起做了自我介紹,它能記住每一個崽崽的模樣和姓名,而且這個崽崽是一班的數學課代表,送給它一塊椰子糖。

明鏡跑上前,想幫助她把袋子拉上來,“我來幫你!”

江小凝見是小和尚,有點點臉紅不好意思,她家庭條件不好,一年前爸爸媽媽出了車禍,爸爸不在了,媽媽癱瘓了,隻能坐輪椅,沒辦法出去工作,家裡哥哥輟學打工賺錢養家,她和弟弟還在上學,她努力學習,但是平時也在學校裡撿一些水瓶子,還有同學們不要的作業本,拿出去賣錢,班上的小夥伴們知道她的情況,每天課間操看見瓶子就撿了來給她,昨天攢下來的有點多,今天又會增加一些,堆在教室裡影響同學們上課,她想乘著課間操沒有人,先把昨天積攢的拖去門衛那裡,請門衛叔叔先幫她收著,等放學再拖回家。

隻是今天袋子裡有一些廢舊書,加起來就有點重,她拖到下課間操了也沒有把袋子拖出去,她應該分兩袋的。

周圍做操回來的同學越來越多,雖然江小凝知道這沒什麼,沒有偷沒有搶,但大家投過來奇怪的目光還是讓她麵紅耳赤,因為袋子很臟,沾染了灰塵泥土,剛才把袋子拽下來,她乾淨的校服也染臟了……

江小凝窘迫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不管袋子了直接跑,但還是忍住了,因為哥哥每天打工很辛苦,有天弟弟還說他看見哥哥在天橋上騙錢,她不希望哥哥做那樣的事,但是媽媽腿的針灸費,她和弟弟讀書生活的錢,加起來很多很多,哥哥已經打了很多份工了,她也已經懂事了,想幫哥哥分擔重擔,能分擔一點是一點。

明鏡站在台階下麵想把麻皮袋擎起來,但是使力使得哼出來了,還是沒有撬動這個頑固的家夥,它舉著的時候袋子能動,那可能是什麼地方被卡住了!

江小凝本來都窘迫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了,這下看小和尚紮著馬步掙得小臉通紅,不防備就破涕為笑了,飛快地擦了一下眼睛,說了聲謝謝蘇同學,就換了個方向,兩個人一起努力往上掙。

旁邊和朋友勾肩搭背說笑路過的男生看見了,停住腳步看看周圍的同學,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跑過來幫忙了,拽著動了兩下,猜可能是卡住了,就先拉著袋子往後麵退一點,再雙手一提,就把麻皮袋提上了台階。

就兩個小豆丁,還沒到他腰的地方,掙得氣喘籲籲,怎麼搬得動這麼大一個袋子,“要把袋子拖去哪裡,我幫你們送去。”

江小凝感激地搖頭,“謝謝哥哥,剩下都是下坡路,我可以自己搬了。”

小和尚跟著頻頻點頭,雙手提著袋子的收口,往上拎了一下,“謝謝哥哥,可以啦!”

小孩力氣真的比平常人大很多,男生被這個長相精致可愛的[大力士]逗笑了,也不再管他們,拍拍手上的灰,擺擺手和朋友一起走了。

有了小和尚的幫忙,速度就快了很多,江小凝一直忍不住看小和尚,她就是覺得小和尚很漂亮,很勇敢,她也很想變成小和尚這樣,能打跑壞人,這樣就可以保護哥哥和弟弟不被欺負了。

兩人把東西搬到門衛,跑回去的時候都是踩著鈴聲進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鏡總覺得班上的人類崽崽們看著它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特彆慘的小煤工,一雙雙眼睛裡都是擔憂,欲言又止,好似有很多話要跟它講,又講不出口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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