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官道上,胤礽棄了太子儀仗,策馬前行。
聽見後麵傳來策馬的聲音時回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一扯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
很快,後麵追趕上來的大皇子就停在他的身邊,喚了一聲“太子爺怎麼不在馬車裡路上風沙大,你前兩日不是還感染風寒了麼這會兒要是吹風了,可不容易好,到時候皇阿瑪又要責怪你身邊的人了。”
胤礽麵容俊美,眸子深邃,許是多年讀書的習慣,儘管什麼也不說,隻是在他身邊待著,便覺得如沐春風,隻有偶爾那眼中閃爍的光芒顯露出一絲銳色。
而追趕上來的大皇子胤禔則不同,他是開鋒飲血的寶劍,說話間便帶了戰場磨礪出來的豪爽大氣。
胤礽麵帶笑意“多謝大哥提醒,不過一路風景甚好,況且孤是被皇阿瑪責備,遣回京城,這個時候總不好太過張揚。”
大皇子握著韁繩的那隻手下意識的緊了緊,他覺得這個二弟不知從何時起,說話看似軟綿綿的書生氣,卻也暗中帶刺了。
“太子始終是太子,皇阿瑪也隻是心疼太子爺千裡迢迢出京,不忍太子爺受苦,這才讓太子爺回去。況且皇阿瑪不在京城,京中還要太子爺照看呢。”
胤礽笑容不變,隻轉過頭,目光悠遠的看著前方“多謝大哥前來相送,孤在京城,等大哥回京。”
胤礽說完,輕叱一聲便騎馬離開了。
皇太子千裡探望,卻落得個訓斥回京的結局,這京城中,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
選秀已經結束,他年滿二十,太子妃才剛剛選定,卻還要壓著明年才準備大婚。
不大婚便不算是成年,胤礽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皇阿瑪既然處處防備著他這個隨時能接替他的太子,何不從一開始就不要皇太子呢
京城皇宮,毓慶宮中。
蘇胭和裴氏一道兒從林側福晉那兒出來,她落後一步,悄悄的敲了敲自己的膝蓋,剛剛林側福晉不由分說的就讓她們跪了兩刻鐘,這會兒膝蓋酸痛的很。
可惜,就算是沒有借口,人家是側福晉,她不過是剛剛進了毓慶宮的小格格。
毓慶宮沒有太子妃做主,李佳側福晉也從來不管什麼事,太子爺也不在京中,林側福晉想如何做都沒有人能攔著的。
就算是能,誰又會為了兩個剛剛進來,還不知前途如何的小格格去得罪一個側福晉呢
毓慶宮不大,剛剛出來,轉個身就能回自己的住處了,她和裴氏住在一起,分兩個側間,蘇胭住右邊,進門後和裴氏點頭分開後就快速的進去。
蜜兒扶著蘇胭坐下,忍不住小聲道“林側福晉也太張狂了些,不就是仗著李佳側福晉不管這些事兒嗎她也好意思讓人每天早上過去請安立規矩,而且一言不合就讓人跪著,恐怕未來的太子妃都沒這麼大的規矩呢。”
蘇胭小心的將褲腿卷起來,看著膝蓋上的一大塊烏青,伸手碰了一下,嘶了一聲,蜜兒連忙攔著“主子可不要亂碰,幸好還留著一點兒膏藥,先上點藥吧。”
蘇胭點點頭,看著蜜兒去將消腫止痛的膏藥拿過來,輕輕的在她的膝蓋上抹著,清涼的感覺傳來,終於要好受了一點。
她這才道“剛剛那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毓慶宮本就不大,要是讓人聽去了就是麻煩,況且側福晉就是側福晉,要我去請安也不算是出格的事情。”
“可她這也太過分了。”
蜜兒恨恨的道“如今太子爺還沒回來呢,她就這麼折騰主子,等太子也回來了”
“等太子爺回來,先見到太子爺的也不會是我。”蘇胭道,況且就算是見到了,巴巴的拿這件事情去告狀,估計會比現在更慘。這事兒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的。
選秀一過,她和裴氏就被送來了毓慶宮,她記得曆史上的太子下場並不好,先前為了這個還偷偷哭了一鼻子,可這兩日下來,就想不到那麼遠的事情了。
希望太子也回來了,林側福晉就算是做樣子,也不要這麼折騰人了吧。
“前幾日就聽說太子爺已經在路上了呢,想必很快就能回來了,到時候有太子爺在,日子總歸好受些吧。”
聽見這話,蘇胭隻是笑了笑,看著膝蓋上的傷出神。
好不好過的真正要好過,還是要抓住太子爺的心,努力往上走一走。等也掙了一個側福晉,就算是太子妃進門她好歹也有些底氣了,也不會像是現在讓她跪著就要跪著,說一句問一句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