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盯著張先生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張先生這話的意思, 是現在就可以對太子出手了?”
“太子畢竟從小就是太子,單看這幾年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會兒若是能揪出一些太子不好的事情來倒是好的, 但結果到底如何,還要看皇上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直郡王聞言,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這才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不過這是大事, 先生也知道雖然這兩年私底下鬥的厲害, 但明麵上都還沒有鬨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罷了。如今若是如張先生所說, 必然要明麵上撕破臉皮一次,還是要慎重些。”
“在下一人之言, 也不保證都想對了, 王爺不妨將手底下有些想法的人都找過來, 具體商量一下該如何做。”張先生道。
直郡王點點頭, 然後就叫了人來,去請其餘的人過來。
張先生麵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等那些人過來之後,聽著有反對但大多數都是同意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直郡王身邊有一些人是聰明, 但如今這個局勢端看怎麼說了,按兵不動還是主動出擊都有足夠的理由,看來還是激進的人占多數。
當直郡王和這些人商量的時候, 八阿哥也過來了,進了書房聽了那些人討論的內容就皺起了眉頭,想說什麼的時候就看見大哥臉上掩藏不住的誌得意滿,而這個時候主張平和的人都已經被壓下去了,他也就暫時沒有說話。
這些人都是大哥平常養在府上的智囊,大哥很是信任,而且那位張先生竟然也是主張這個時候直接針對太子的。
他覺得不妥,等人都離開之後,才對著直郡王道:“大哥真的下決心了?”
“嗯。”直郡王點點頭道:“這兩年我和太子鬥的這麼厲害,皇阿瑪不可能沒有看出來,況且皇阿瑪現在對太子爺的態度正是不好的時候,或許已經有了廢太子的心思,我們這個時候添一把火,等太子下去了,豈不是好事?”
說完看了一眼八阿哥:“怎麼,你覺得不妥?”
八阿哥想了想,他自然是覺得不妥的,但是他要說的那些理由剛剛也不是沒有人提出來,但都被人壓下去了,大哥明顯也是不相信那些的。
隔了好一會兒,八阿哥才輕聲道:“大哥,到底皇阿瑪還年輕,就算是這個時候太子下去了,接下來又要如何呢?皇阿瑪猜忌太子,到時候未必就不會猜忌大哥。”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太子是嫡子,似乎天生就要比我們高一等,等太子下來了,我們這些人說到底都是庶子,到時候又哪個比那個高貴?況且現在看起來有些出息的也不過就是老三老四,老五性格慢吞吞的,老七腿有殘疾更不可能有機會,下麵的那些就更不用提了,我還需擔心什麼?”
“可是……”
“行了。”
八阿哥剛剛開口就被直郡王打斷了,直郡王皺眉:“八弟想的過於多了一些,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下來了,八弟便不要總是想著退縮了,就算是現在不做,也總會走到這一步的。現在不過是稍微提前了一點罷了,我看太子自己也是心虛,否則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自己稱病,連上朝都不去了?”
聽見直郡王這麼說,八阿哥也沒有說什麼了,心裡卻反應過來,大哥到底還是武人心思,沒有那麼敏銳,皇阿瑪是盼著大哥和太子互相製衡,可大哥要是真的把太子完全踩下去了,往後……
次日早朝的時候就有不少官員開始細數太子的過錯,什麼芝麻蒜皮的小事兒都要拿出來說一說,康熙聽的皺眉,回到乾清宮之後看見遞上來的折子,也有一大半是針對太子的。
隻看了基本,康熙就隨意的扔到一邊了,想了半晌問了一句:“索額圖這段時間都沒來上朝了,這是怎麼了?”
“皇上,索額圖大人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所以一直沒來。”
“太子呢,怎麼也說病就病了?”康熙皺眉。
“奴才也去問過了,太醫說,太子爺是勞累又剛好受了涼,這才病了,如今要好好休息幾天再喝藥,過不了多久也就好了。”
康熙聽身邊的條件這麼說,緊皺的眉頭稍微鬆懈了一點,但是看見這些全都是彈劾太子的州長,還是覺得頭疼,他知道這些上折子彈劾太子的都是些什麼人,隻是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同時,心裡也隱隱冒出來一個念頭,但剛剛冒出來又趕緊壓下去了。
又看了一會兒奏折,康熙又道:“你去傳話給太子,要是稍微好了一點就不要總是在府裡待著了,身為太子,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是。”
太監立刻應了一聲就往外麵去了。
胤礽這會兒敢喝完藥,拿著一本書昏昏欲睡的靠在那兒,蘇胭突然想起來要畫畫,就在不遠處的桌上讓人把其他的東西都撤下去,然後擺上了畫畫要用的東西,往胤礽那邊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始畫輪廓。
胤礽發現她一會兒往她這裡看,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畫,倒是也沒有在意,少見她提筆畫畫的,除了一開始的時候還練練字,後來連練字都懶得動手了,這會兒大概也是待著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