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潔子把手機遞給菅原孝支，在一眾崇拜的眼神裡淡然推了推眼鏡，“白井同學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沒必要那麼緊張。”
清水潔子帶著社團文件施施然走遠了。菅原孝支捏著手機，漲紅著臉在原地愣著，一旁的田中龍之介與西穀夕卻猛地從地上躥起來，用力彆住彼此的手。
“阿龍！”
“阿穀！”
“這就是！”
“女孩子的友誼！！！”異口同聲地怒吼。
菅原孝支從剛剛的尷尬中抽離出來，扶住額頭，啞然失笑道：“這幫家夥們啊。”
***
第二天晚上放學，白井未鬱也沒跟江口涼子打招呼，在涼子“未鬱你今天怎麼這麼著急”的呼喚中迅速離開的教學樓。
教練早就到了體育館，見她一副氣喘籲籲匆忙趕過來的樣子，先給她順了順氣，“彆著急，咱們不急著開始。”
“我先了解一下你的狀況吧。”她遞了瓶水給白井未鬱，“你是想打比賽嗎？你的身高應該是夠的，但已經高二了，我還要觀望一下你的臂展和彈跳力……”
白井未鬱抿了口水，抬手擦乾淨唇邊的水漬，“不，我沒有加入女排社團的打算。”
“哦？”得到少女乾脆利落的回答，教練抬了抬眉，反而有些不解，“打著玩的話，沒必要再花錢找教練吧？”
白井未鬱：“嗯……您就當我錢太多沒處花也可以。”
……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觀察教練水平才來的吧。
教練聽得迷迷瞪瞪的，回過神來摁著額頭，眉心死死擰成一團，“先說好，我不會因為收了錢就手下留情。學習過程可能也和你想象中不一樣，會很累的哦？”
感覺這話怎麼看都有幾分似乎是自己不願意教對方的意味，她半開玩笑補充道：“可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
白井未鬱沉穩地抬起頭，直視著教練似乎透出幾分怔愣的雙眼。
“無論多累，我都能做到我能力極限裡的最好。”
“請您放心。”
……
在這之後的每天晚上，白井未鬱都迅速離開，徑直奔向體育館。
那天跟她們一起聊天的伏原由香走過來，望著白井未鬱離開的背影，疑惑道：“白井同學不是沒進社團嗎？怎麼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
“好像是家裡有事，著急回去。”江口涼子把手機放回口袋，不動聲色岔開了話題，“哎，社團活動結束後，要不要去吃蛋糕？”
“好啊好啊！正好我今天零花錢帶的夠。”伏原由香情緒高昂一瞬，又低落了幾分，“啊，本來打算邀請白井同學一起去逛逛的。”
“但也不知道白井同學願不願意去。”另一個女生插進話來，“說起來，感覺白井同學雖然總是笑眯眯的，但好像不是很好相處……”
“欸，為什麼會這麼感覺呐？”
“說不清。”那個女生看起來似乎很困擾地理了理頭發，“就是，額，距離感？好像怎麼也走不近……”
“哎呀，彆多想。”江口涼子打斷她，笑眯眯搭上二人的肩膀，“未鬱跟我說她這個月家裡有事，所以放學走的比較急。等她閒下來再約她吧~”
“涼子，你都開始管白井同學叫名字了！”伏原由香忿忿喊道。
“呼呼呼，這是同桌的特權~”
總算笑著應付過去，江口涼子抽出手機盯著和白井未鬱的聊天界麵，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大口氣。
“找了個排球教練而已，有什麼可瞞著班裡的。要不是我偷偷跟蹤，連我也不打算告訴……”她喃喃自語，“但是未鬱，你這下可是欠了我個大人情噢。”
“什麼？”
平淡的男聲驟然在耳邊響起，聲音不大，但把注意力完全在手機上的江口涼子嚇了個半死。她好像受驚的貓一樣，一蹦三丈遠，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北同學，你嚇我一大跳！”
“抱歉。”
北信介臉上絲毫沒有受到冒犯的意味，表情平靜地遞給江口涼子一摞資料，“江口同學，老師讓你核對一下這些信息，明天早上帶給她。”
“好的。”江口涼子收下資料，睨著北信介的神色，試探問：“北同學，你剛剛聽到了些什麼嗎？”
“你是說，白井同學現在學習排球的事嗎？”
江口涼子瞬間麵如死灰，偏偏麵前人的表情還未變化分毫，對待什麼重大事項一樣道：“請放心，江口同學，我會代為保密的。”
這根本不是關鍵啊。
北信介走後，江口涼子摁亮屏幕，凝視了幾秒和白井未鬱的聊天記錄後忍不住哀嚎——問題是，未鬱她最主要想瞞的，就是你這個排球部的啊！
“算了。”終於從有辱使命的沉重打擊中緩過神來，江口涼子喃喃道，“北信介這家夥挺值得信賴的。隻要他不讓未鬱知道，那我就還是個很好的保密人——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什麼嘛！那家夥是有順風耳嗎！未鬱，我對不起你嗚嗚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