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稍等一下,我現在拿給你。”

“非常感謝。”

尾白阿蘭聽著二人有來有往恭敬有禮的對話,總感覺很讓人想有吐槽欲望,但有一時不知道從哪點開始吐槽起……

白井未鬱拿到濕巾,低下頭,臉色很差勁地使勁地擦拭起手指來,似乎要把手指擦破一層皮。北信介餘光留意到尾白阿蘭不太自然的臉色,主動開口介紹道:“這是上個星期剛剛轉入稻荷崎的白井未鬱同學,與我同班。”

“你好。”白井未鬱先回過神來,無縫銜接切換出麵對陌生人的溫柔微笑,輕聲細語道:“我是與北信介同班的白井未鬱,請多指教。”

尾白阿蘭“噢”了一聲,“我是尾白阿蘭,在二年五組,和信介都是排球部的,你好呐。”

“噢噢,我知道。”

北信介望著白井未鬱,對方聽到排球部幾個字像是被觸發了什麼關鍵詞按鈕,眸光驟然犀利起來。

晚風把她的高馬尾向前吹起,與之前那溫吞的柔和不同,此時的白井未鬱抬眼看過來時,散發著她可能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

渴求與向往。

“我剛轉過來就聽很多人提起過。”她輕聲道,“稻荷崎的排球部,真的是很——有名呢。”

尾白阿蘭不明覺厲,聞言很自豪地點了點頭,“是的呐,我們部參加過很多次全國大賽了……”

“說起來,聽說白井同學好像還沒有加入社團?”北信介看了不遠處的體育館一眼,忽然開口。

“是因為剛轉過來不太熟悉嗎?稻荷崎的社團製度很完善,也有專業的指導老師,轉學生可以跟老師單獨申請。”

——喜歡打排球的話,不用額外找教練,直接跟老師申請進女排部其實就可以的。

白井未鬱看向北信介,眨眨眼,從剛剛略顯攻擊性的狀態裡脫離出來,“謝謝北同學,我,唔,還沒有考慮好加入什麼社團。”

“這樣啊。”

並不是想進女排部嗎?

北信介若有所思應了一聲,朝白井未鬱點點頭。

“那我們就不過多打擾白井同學了。”

“哪有,是我要謝謝北同學的濕巾。”白井未鬱把書包重新妥當背在身後,朝二人道彆:“我也要回家了,再會。”

“……”

“……”

然而事實是,擱下這句話後的不知道第幾個路口,他們三個依然並肩而行。在紅綠燈前再次麵麵相覷時,白井未鬱沒忍住,“北同學,尾白同學,你們家住在哪?”

“啊?我們要去站點坐巴士……”

白井未鬱看著二人在地圖上指出的路線,陷入沉思。

“完全順路啊。”

“啊,這麼巧嗎?”尾白阿蘭聞言探頭過來看了一眼,驚訝之情溢於言表,“還,還真是,我倆的路線正好從白井同學家前麵經過,甚至還要再走一段……”

阿蘭陷入“我倆還沒到公交站人家都已經到家了”的呆滯中,北信介在一旁“嗯”了一聲,“白井同學如果不介意的話,以後,我們可以順路一起走。”

“……啊?”

白井未鬱略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餘光注意到,對方目光在自己周圍停留了片刻。但以白井未鬱的直覺判斷來看,那打量目光沒有惡意,更像是某種不願說出口的……關切。

對方明明並沒有說,白井未鬱卻好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是女生,又這麼晚一個人回家。這一段路晚上沒什麼人經過,難免會有安全隱患。如果有人陪同,必然會好一些。

但北信介並沒有把這關切說出口,在白井未鬱沉默的這段時間裡,他也沒有展現出任何高高在上或不耐煩的情緒。他隻是站在那裡,寧和而平穩地等待,等待著白井未鬱的答複。

在即將落下的日暮中,他們身邊的路燈亮了起來。尾白阿蘭有些摸不著頭腦,側過身似乎問了北信介什麼,但白井未鬱沒有去聽。

直到旁邊車輛轉彎時打亮了轉向燈,燈光掠過白井未鬱雙眼,她才回過神來,朝北信介搖了搖頭:“沒事的,北同學,我家離學校很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沒關係呐?”尾白阿蘭沒想那麼多,以為白井未鬱是單純不好意思。

但他不知道怎麼和陌生同齡女同學相處,最後僵硬而又標準地朝白井未鬱露出能看到牙齒的笑容,牙齒白燦燦的,顯得臉色更加黝黑,有點滑稽,“反正也是順路,一起走唄!”

白井未鬱覺得自己有些走不動道。

猝不及防被幾麵之緣的陌生同學這樣從細微處關照,好像晚霞的光暈也跟著話音落入胸口,燃燒起輕微的酸脹。她幾乎要升起一股“立刻答應他們”的衝動,隻好用力搖搖頭,把泛起的情緒甩出腦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總算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們還有部活嘛,我比你們放學更早,趕不上一起走。我隻是今天有事,所以才和你們遇上了。”

恰好綠燈亮起,白井未鬱強迫自己揚起嘴角,朝二人揮揮手,“我家就在那邊,我先走了!”

尾白阿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小小地驚訝了一下,“誒啊,是高級住宅區那片。”

北信介沒有回答,隻是拍了拍尾白阿蘭的肩膀,也邁出步子朝著前麵走去。

尾白阿蘭本來在“那個和信介同班的美少女家裡這麼有錢嗎”的思緒裡,被北信介一拍猛然驚醒,忙快走兩步,跟上北信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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