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露出滿意的神色，“很好，請坐。”
她垂下眼，江口涼子好了傷疤忘了疼，湊近她用氣聲道：“未鬱，你不會真喜歡上……？”
喜歡？
棕發少女靜默片刻，然後，她緩慢但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的。”
江口涼子明顯沒信，“誒，動心了正常啦。北信介條件在那幫男的裡麵算很不錯……”
“不是喜歡，”白井未鬱打斷她，口吻平靜，但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涼子，你想多啦。”
那就是承認了確實在關注北信介嘍？涼子還想乘勝追擊多說幾句，在瞧見白井未鬱的臉色後，卻把原本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她能在班裡混成交際花一類的角色，多少有會看人臉色和識時務的因素在裡麵，從善如流聊起了其他事。
白井未鬱的心緒卻久久不能平靜。過了一會兒，她張開緊攥的手，指甲嵌入肉裡的痕跡清晰可見。
***
這節課後是午休時間，兩人收拾好書本慢悠悠走回教室，去拿自己的便當。
“我今天又要蹭你的飯啦。”江口涼子唉聲歎氣，“我媽媽今天早上太忙了，就給我塞了個麵包……”
白井未鬱掀開飯盒，露出超豪華版雙層便當。她仿佛提前預料到江口涼子的困境，還為她額外準備了便當盒和餐具。
江口涼子：“……”
江口涼子：“（蛋花眼）未鬱！你是有超能力嗎！請和我結婚嗚嗚嗚嗚……”
“請不要這麼說。”白井未鬱拿消毒完的餐具往另一個飯盒揀了飯菜，遞給涼子。盒中的菜色很豐盛，一看就是費時費力準備的。
江口涼子端飯盒的手有些發顫，“突然好有負罪感，我真的可以吃嗎……”
白井未鬱點點頭，抬手扶著涼子的手把飯盒端正，坐在她旁邊，“吃吧，以後彆把通知考試這種事情忘掉就行了。”
“完了，”涼子手指更抖了，“這事兒你不會要記我一輩子吧……”
白井未鬱沒理她，合攏手指，道：“我開動了。”
“……我開動了！”
江口涼子也走流程似的拍了下手，本想快點把飯吃完，可一旁白井未鬱吃得慢條斯理，吃相甚至稱得上文雅。有旁邊這個對比兼參照物在，她不自在地放慢了速度。
吃的太慢，江口涼子總覺得有些尷尬，沒話也想找點話說。
她把嘴裡嚼的這口菜咽下去，決定就期中考試一事為自己辯解幾句，“這種事情聽其他同學討論也能知道的吧，未鬱你多關注點班裡嘛。”
夾了顆西藍花塞在嘴裡，江口涼子含含糊糊嘟囔著：“主要最近事太多了，那堆資料現在還沒整理完呢……”想到這，她癱起臉，“再分班我一定不去競選這個破班長！”
“要我幫你整理嗎？”
“……誒？”
“反正我也沒有社團活動，晚上我有時間哦，”白井未鬱說，“涼子要去參加漫畫研究社的活動吧？”
“倒是啦……”
想著可以剩下時間回家複習，江口涼子可恥地動心了，“但是……呃，你不用回去複習嗎？”
“不用啊。”白井未鬱搖了搖頭，“我已經把知識點全溜一遍了，雖說可能有部分遺漏，但參加考試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江口涼子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機械地，一點一點地扭過頭。
“你說什麼？”她表情空白地問。
放學後，被江口涼子狠狠痛打的白井同學提溜自己的書包，蔫頭耷腦去了老師辦公室。
中午江口涼子被她一句話刺激得懷疑人生，當場崩潰，直到晚上都沒再搭理她，也沒說到底用不用她幫忙。
白井未鬱睨了眼對方氣鼓鼓的模樣，試圖拯救這看起來岌岌可危的友情，於是默認對方同意了讓她幫忙分擔一點工作。
在辦公室門前，她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打擾了——”
映入眼簾的是兩顆不同發色的後腦勺，然後是辦公室裡麵烏泱泱一群高個壯士，大部分人麵色痛苦及恍惚，好像下一秒要隨風而去。
門口的兩顆後腦勺轉過來，露出雙胞胎的扭曲猙獰的俊臉。
白井未鬱：“？”
白井未鬱：“抱歉，失禮了。”
她禮貌地朝這一群人鞠了一躬，鎮定自若後退兩步，“哐當”拉上了門。
起猛了，走人家排球部去了……等等？
門口的銘牌確實是辦公室沒錯啊？
白井未鬱擰著眉毛，如同不認識字一樣苦大仇深瞪向銘牌。過了不知道多久，門在她麵前被打開，北信介走了出來。
“白井同學？”他說，“是來找禦子柴老師的嗎，先進來吧。”
在他後麵，一群人高馬大的少年眼冒金星，趴了桌上一大片，和北信介平靜的模樣形成極具衝擊力的對比。
白井未鬱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稻荷崎排球部，是集體跑辦公室自儘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