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畫(1 / 2)

可惜溫池剛把私貨吐出去,時燁捏著他下巴的手驟然加重了力道。

“啊……”溫池嚇得雙肩猛地一抖,立即出於條件反射性地認慫道歉,“太子殿下饒命!小人知錯!”

時燁仿佛已經看透了溫池賣慘的行為,連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他麵無表情地逼近,溫熱的氣息全部落在了溫池臉上:“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再敢糊弄本宮,本宮便叫人將你這幾顆利齒挨著拔了。”

溫池嚇得差點連呼吸都不會了,他狠狠喘了幾口氣,突然間靈機一動:“回太子殿下,那是草的意思,花草的草。”

話音未落,時燁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

溫池痛得嘶了一聲,那雙睜圓的杏仁眼瞬間就紅了,眼角甚至溢出了些許生理淚水,他害怕極了,被迫高高揚起下巴,身體微顫地承受著時燁壓下來的沉重氣勢。

“那、那隻是個感歎的字罷了。”這時候溫池的大腦已經糊成了一團,他口不擇言地說道,“小人是在感歎。”

聞言,時燁總算沒再繼續加重力道,而是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為何感歎?”

溫池紅著眼,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吸引力,方才小人瞧著太子殿下認真習字時的模樣,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太子殿下深深的吸引了,小人才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感歎。”

不得不說,溫池有個很大的優點,那便是哪怕他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時候,也說得無比真摯誠懇,仿佛那些話被他壓在心裡許久,直至今日才不得已地說了出來。

連溫池自個兒都快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然而時燁早就知曉溫池是什麼尿性,眉峰一皺,幾乎將鼻尖抵住溫池的鼻尖:“你以為本宮是傻子嗎?”

溫池:“……”

時燁眼神冷得快要把溫池凍住,他冷颼颼地笑了一聲:“你以為本宮看不出來你是在咒罵本宮嗎?”

溫池結巴道:“小、小人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什麼都敢!”儘管時燁隱藏得很好,卻還是被溫池嗅到了一絲氣急敗壞的味道,他捏著溫池的下巴左看右看,氣得直笑,“瞧你這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還以為你膽子比針尖兒還小,哪想到你這個人可真令本宮感到驚喜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宮的底線,你真是膽大包天!”

時燁越說越嚴重,說到最後,頗有要將溫池原地掐死的架勢。

溫池整張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白,驚嚇得連求饒都忘了,他呆若木雞地望著時燁,一副快被嚇昏過去的樣子。

這下肯定完了……

以時燁的暴脾氣,就算不把他原地掐死,估計也要像對待月桂那些人一樣的要他半條命。

而且時燁罵歸罵,怎麼還人身攻擊起來了?他哪裡長得賊眉鼠眼了!

想到這裡,溫池還有些憤憤不平。

就在溫池以為時燁當真要對他做點什麼的時候,卻見時燁忽然鬆開了捏著他下巴的手,坐著輪椅轉身去了案台前。

溫池見狀,剛要鬆下一口氣,又見案台前的時燁對他招了招手。

於是溫池那口氣飛快的提了起來。

他不敢有任何耽擱,連忙起身疾步走過去:“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案台上擺放著筆墨紙硯,即便剛才時燁和溫池鬨了那麼一出,朱公公也還在儘心儘力地磨墨,儼然把自個兒當成了一塊沒有生命的背景板。

剛才時燁習字時用了好幾張紙,這幾張紙被朱公公擺放在案台前邊晾乾,白紙黑字,寫得清晰明了。

溫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時燁的字跡。

他不得不承認,時燁的字跡非常好看,乍一看大氣磅礴,首尾連接渾然天成且流暢自然,僅僅隻是幾筆下來,便足以到達令人看得賞心悅目的地步。

如果他有時燁這本事,也就不愁明天的茶宴了。

溫池在心裡歎口氣,他心想這個狗太子的脾氣是古怪了點,倒還是有很多讓他望而止步的特長。

溫池收回心思,便瞧見一個小太監上來將一張雪白的紙鋪開擺放在他的麵前。

隨後,朱公公遞了一隻毛筆來:“溫公子,請。”

溫池:“……”

請什麼?

一頭霧水的溫池隻得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時燁。

時燁撐著下巴,姿態慵懶地倚靠在輪椅上,他修長的指尖在臉頰上輕輕點了兩下,語氣很淡地吩咐道:“把你剛才說的那個字,寫上一百遍。”

溫池:“……”

“你不是說你崇拜本宮嗎?你隻有把你對本宮的崇拜全部寫在紙上,本宮才能看見你的誠意。”時燁抬了抬下巴,不容拒絕地說,“寫,本宮看著你寫。”

溫池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一個字能引發這麼多後續,他當時一定會把自己的嘴巴縫上。

唯一慶幸的是時燁隻讓他寫字而已,並沒有當場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這一點,溫池又覺得自己很走運,相比較失去性命而言,寫一百個“操”字又算什麼呢?

於是溫池執起毛筆,將筆尖在硯台裡蘸了蘸,用左手擋著右手的長袖,彎著腰,低著頭,開始聚精會神地寫了起來。

他寫得心甘情願,也寫得相當認真。

一張紙寫下來,約莫隻寫了三十個“操”字,不過這對於幾乎沒有寫過毛筆字的溫池來說,無疑是一個體力活,他的右手感覺到了隱隱的酸痛。

溫池放下毛筆,輕輕揉了下右手的手腕,這才拿起寫滿了“操”字的紙。

他吹了吹紙上的墨後,舉高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