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血液(1 / 2)

第68章

左枝的思緒胡亂飄了一會兒,又被時燁清冷的聲音拉扯了回來。

“你把劉德喊過來。”

“是。”左枝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眼時燁眼眶下較為明顯的烏青,她猶豫片刻,鬥膽開口,“太子殿下,你已經有些時日沒有休息了,不如我來照顧溫公子,你去小憩一會兒。”

時燁垂眸,目光落在溫池熟睡的側顏上。

他沒想到溫池竟然被今晚殺戮的畫麵嚇得不輕,甚至不敢獨自躺在這張床上,他抱著溫池坐了很久,溫池才不敵疲倦慢慢睡了過去,可是一隻手依然緊緊攥著他的袖擺。

時燁作勢要放開溫池。

看似熟睡的溫池立即察覺到了時燁的意圖,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

溫池眼裡還有著未散去的困意,他下意識把眼睛睜得溜圓,一瞬不瞬地盯著時燁,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你要走了?”

時燁盯著溫池蒼白的臉看了半晌,才抬手用指尖撩起溫池眼前的一縷碎發,捋至耳後。

隨後,他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既然睡著了,便好好休息。”

溫池剛從睡夢中驚醒,儘管分不太清夢境與現實,卻本能的從時燁的話裡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他像個害怕大人離開的孩子似的,慌忙抓住時燁準備收回去的手。

“彆走。”溫池略微口齒不清道,“你說過你不走。”

“本宮何時說過?”

溫池聞言,仔細想了一下,這才發現時燁的確沒有說過這句話,全是他在說,還前前後後說了好幾遍。

於是做賊心虛的溫池沉默了,隨後鼓起勇氣,理不直氣也不壯地說:“那你現在說也不遲。”

時燁:“……”

溫池也不說話,眼巴巴地望著時燁。

兩個人四目相對。

寂靜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隻是苦了被喊進來的左枝,眼睜睜看著兩個主子互動,一時間繼續留下也不是,轉身離開也不是,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在原地站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佯裝自己是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就這樣過了許久,時燁忽然將手從溫池的手心裡抽了出來。

緊接著,他把手輕輕搭在溫池的眼睛。

“接著睡吧。”時燁的口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過仔細聽的話,能聽出一絲淡淡的無奈,“本宮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溫池抿著唇,小聲問了句:“此話當真?”

時燁道:“本宮從不說假話。”

得到承諾後,溫池放下心來,原本緊繃的身體也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隻是攥著時燁袖擺的那隻手仍舊沒有鬆開,他像是慢慢睡了過去。

時燁抱著溫池沒動。

左枝見狀,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主仆倆一塊兒當起了木偶,直到溫池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起來,時燁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在溫池胸口點

了幾下,然後站起身,單手捧著溫池的腦袋,一邊掀開被褥一邊動作輕緩地讓溫池躺到了床上。

被點了睡穴的溫池已經陷入深沉的睡眠狀態,隻是他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眉頭漸蹙,蝶翼般的長睫有些不安分地顫動起來。

時燁站在床前,表情莫測地垂下眸子,靜靜地俯視著溫池。

他伸出手,指尖點在了溫池眉心的紅痣上。

不知是溫池感覺到了什麼,緊蹙的眉頭居然逐漸鬆開,連長睫也不再顫動地那麼厲害。

時燁拿開手。

溫池立即不滿地蹙眉,臉上的情緒表達得十分明顯,仿佛在阻止時燁指尖的離去。

時燁靜默片刻,忽然取了一縷自己的發絲,在左枝震驚的目光中將那一縷發絲當做繩子一般纏繞在溫池的手腕上,他拿起溫池的手放在溫池胸前。

這下,溫池抗拒的情緒總算得到緩解。

時燁又看了一會兒,才轉身往外走。

左枝連忙跟上去。

外麵的風很大,許是已經立夏的緣故,他們站在如此高的閣樓上,也絲毫不覺得這風有多涼。

左枝低頭道:“太子殿下稍等,奴婢這就去把劉德喊來。”

時燁仿佛沒聽見左枝在說什麼似的,目光眺望著遠處,冷不丁開口:“方才你看清楚了嗎?”

左枝跟隨時燁多年,稍作一愣,便飛快的明白過來時燁在問方才溫池的情況,連忙道:“奴婢不敢多看,但是奴婢大概瞧見了一些。”

時燁嗯了一聲。

左枝道:“溫公子的狀態的確非同尋常,奴婢聽從太子殿下的吩咐,這些時日裡多方打聽下來,倒是打聽到了一件極為類似之事。”

“說。”

“奴婢曾聽說,花皇後還在世時,皇上對花皇後迷戀至極,即便後來花皇後葬身火海,皇上也頂著滿朝文武百官施加的重壓保住了花皇後的後位,甚至到如今也不肯再立新後,為此,朝廷和民間有了無數種說法,有人說皇上是在忌憚花皇後身後的花家,也有人說皇上愛慘了花皇後,即便如今寵愛容妃也不願讓容妃占了花皇後的後位,可是有些人卻不這麼認為……”

說到這裡,左枝頓了頓。

時燁沒看她,淡道:“繼續。”

左枝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量:“奴婢從一個花家人口中得知,有一年秋季皇上帶著花皇後出宮狩獵,卻無意間從馬背上摔落,以至於雙腿折斷,內臟受損,吐血不止,當時他們和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