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個笑,看起來了然於心:那還問。
我沒有遲疑地回:因為這是我的“《馬可瓦爾多》”。
我猜他肯定笑了。他說:不要想很多。聊天就好了。
我同意:嗯,畢竟有那麼多首歌可以聊。
他回複:嗯,明天喝咖啡也可以聊。
我:嗯,喝咖啡回來可以接著聊咖啡的口味。
他:嗯,如果這家好喝,後天就繼續,如果這家不行,後天可以就換一家。
我們兩個人像小學雞一樣幼稚地反彈交流。
若不是帶著妝容的關係,我真想搓把臉清醒一下,因為在這種夢境一樣的輕盈裡,眩暈了一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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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除去洗漱,我幾乎揮霍掉了整個夜晚跟陸成則聊天。
我們互關了網易雲,話題基本圍繞音樂。
我們喜歡的類型和風格也相對寬泛。鄉村,搖滾,爵士,都可以;POP,R&B,藍調,都能聽。
聊天的結尾,陸成則問我:你一般坐幾點的車?
我在迷糊的愉悅和困頓中回答:上午沒什麼事的話,通常十點那班。
他說:好。
我說:乾嘛,你要來撞我啊?
他答:想試一下。
第二天上車前,我提前佩戴好耳機,關閉自己的手機藍牙,期盼著跟他成功對接。
我在月台的固定位置等待,上車站定的第一秒,我的耳機就發出了自動連接的提示音,轉頭隨意一找,我看到了陸成則。
大男生很顯眼地站在那裡,白色衛衣,一如昨日明朗。
那一刻,我眼睛一定瞪得很大,因為他的笑容也因為我的反應擴大了。
我們之間隔著三個人。
之前兩次我怎麼會沒注意到他,人類未解之謎。
舒緩驚喜的那一陣,陸成則拿高了手機,開始在屏幕上敲擊,唇微微勾著。
我跟著點開微信,沒有文字消息。
倏然,顱內湧入他清流一樣的聲音:
“早上好,Sugar。”
“聽歌嗎?”
我情不自禁地展顏。
他是個鬼的“想試一下”,他是“有備而來”,帶著單獨為我設立的電台。
我又側目,他剛好也望過來,因為優越的身高,在人群中毫不費力。
我去微信裡回複:好啊。
他再次斂目,劉海順從地耷下去,覆住他眉眼。片晌,我耳畔響起音樂,由很抓人的男女合唱起頭。
居然是一首對唱情歌。
與此同時,陸成則含笑走近我,格外閃耀。特彆是你知道,這種破曉一般的笑意是屬於你的,那種虛榮,竊喜,足以將你臌脹成氫氣球。
陸成則在我身邊站定,偏後的位置,如果想正視他,我必須得扭一下頭。霎時間,我心跳得出奇快,像在耳機的歌聲裡瞎舞蹈,亂了陣腳。
我們不是沒這麼近過,但……昨天是麵對麵,今天的我看不到他,掌控感銳減。但我清楚,他極可能看著我,或者會不時地看我,垂下他薄薄的眼皮,漂亮的睫毛。
如芒在背。
我有一點忸怩地放開吊環,而身後的陸成則隨之抬臂,取而代之,也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同一隻吊環。
也是這個動作和姿勢,我的地盤被他圍剿了一半。他的胳膊懸在我臉側,曖昧而壓製。
耳機裡的男女合聲,纏綿地交織著:
“我的心思不想讓你來猜
空氣中醞釀不安的期待
我們都在等待
心裡有什麼打算
我的手已為你空出來
哪時候才能給我你
充滿愛的大平台
我們不隻有digital digital
丟掉手機製造些magical magical
不要想得太多
遇見你以後一閉上眼都是好夢
敢不敢跟我走……”
我輕而漫長地呼吸。
歌曲終於結束,耳朵裡是安靜下來,胸腔內卻大雨如注。
我抬起右手,曲了下手指,示意有話要講。
他傾頭靠近,像匹高大而溫馴的白馬,任我牽引。
我感覺自己喉嚨變得緊而乾,小聲問:“這首歌叫什麼。”
他私語般的低音,落來我耳後,足以使我心臟顫抖:“《你朝我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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