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嚴煦輕描淡寫地說,“他當年的稿件修改批注比這還多。”
唐星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嚴煦看著她的反應忍俊不禁:“真的。我見過。”
唐星不再懷疑,繼續埋頭修改,改到最後一段時,看著被紅筆打了括號的結語,愈發不解:“這一段沒寫案件也沒有數據,就隻是對你個人的評價,也有問題?”
嚴煦輕咳了兩聲:“誇得過了……”
還有人不喜歡被誇的?
唐星深吸了一口氣,將稿子拿了回來。
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會不會寫稿子了。
嚴煦求生欲很強地補充了一句:“我沒有說你寫得不好的意思。”
唐星沒有說話,盯著電腦將鍵盤打得“劈裡啪啦”響。
“你……是不是生氣了?”嚴煦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轉變。
唐星怨懟地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麼一點不知道迂回呢?
她歎了口氣:“我沒生氣。我隻是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專業在你麵前簡直一無是處。”
“不是這樣的。”嚴煦的目光落向她,“你的專業毋庸置疑,隻是媒體行文講究通俗生動,但案件外宣注重事實準確。在達到警示效果的同時,也要防範內容被曲解,對於尺度的把握會比一般的新聞稿件嚴苛很多。”
他定定望著她,認真地解釋:“能將我們平平無奇的日常工作寫得意義高遠,這足以證實你的專業能力。隻是那些讚譽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受之有愧。這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
唐星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他那滿眼的誠懇,無奈道:“嚴檢察官在法庭上一定無往不勝吧。”
嚴煦沉默了一會兒:“法庭判決看的是案件事實,不在於我說什麼。“
這人還真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啊。
唐星又好氣又好笑,不再與他糾結這些,徑直起了身:“我肚子餓了,我要吃東西。”
她走到桌前,一麵拆外賣的包裝袋:“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
話沒說完,臉已經垮了下來。
包裝袋裡滿是油花花的湯漬,顯然,商家迷路的途中,袋子晃得太厲害,湯汁有一半灑了出來。
她翹起小拇指,艱難地將打包盒的蓋子掀開,果不其然,麵已經整塊坨了,那賣相實在令人難以下咽。
唐星攤著油花花的手,對著麵前這份麵,犯起了難。
一隻纖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越過她,將外賣的包裝盒端了起來。
唐星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看向那隻手的主人:“嚴煦,你……”
“交給我吧。”嚴煦拎起外賣盒走到了廚房,“耽誤了你吃晚飯,就當是補償吧。”
唐星將信將疑跟著他到廚房外,倚在移門一側,看著他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