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到一個人坐在地上玩紙牌,抽中最大的點數就獎勵自己吃一顆糖,當然,點數大不大完全是他自己說了算。
黑桃八。
八就是發,寓意很好,那就是最大的。
段念帶給他的一小盒糖其實根本就吃不了幾天,一共就六個,現在隻剩最後兩顆了。
他含著甜滋滋的奶糖坐在地上發呆,也不去管散落一地的紙牌。
奶糖甜意在口中彌漫開來,心情算是得到了撫慰,連信息素都不知不覺釋放的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沈白逐漸感到了燥熱。
他起身想喝點水,身體裡忽然湧起一陣熱潮,害得他腿軟了下,扶著一旁的桌子才站穩。
這詭異熱意來得又快又急,沒多久他就出了一身薄汗,還有了奇怪的反應。
頭腦陣陣發暈,連意識都逐漸變得混沌,他呼吸亂了,眼神無助地看向周圍,想找到標記他的Alpha.
段念打開地下室的門,室內奶甜的信息素濃鬱到極點,在他出現的瞬間就朝他湧來。
而蜷縮在地上的Omega滿臉潮紅,難受到低聲哭泣著,察覺到Alpha出現後,失焦的眼睛看向門口,好一會兒才看清他想要的那個人真的來了。
沈白發l情了。
封閉的空間裡,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用明說。
在即將溺死的時候,沈白抓住了他的稻草,冰雪涼意幾乎是讓他瘋狂想要接近的存在。
Omega的發l情最後導致了Alpha的被動發l情,從而使得本該為期三天的日子生生拖到了七天。
在自然界裡,動物發l情等於做好了繁衍的準備。
對沈白來說,成結十分痛苦。
他神誌不清。
深度標記意味著一個Alpha和一個Omega的徹底結合。
第七天晚上一切都結束了。
野獸一樣健壯高大的Alpha終於離開了,讓沈白能得以喘息。
而地下室劇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
一個月之後。
沈白依舊待在地下室裡,他覺得自己無聊到快要發黴了,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就算有大美人陪著,可經常拉著他做些過分的事,再漂亮的臉和身材也就逐漸失去了該有的吸引力,不過溫柔起來還是能迷惑人心的。
沈白就吃了好幾次虧。
他窩在沙發上看電影,腦海裡忽然響起一陣“刺啦刺啦”的電流聲。
“係統?”
他喜出望外,一下子坐直了身板。
【白白。】
係統終於出現了。
“你去哪裡了?”沈白有無比強烈的流淚衝動,如果不是係統沒有實體,他早就抱上去一起痛哭流涕了。
哭包軟團子眼淚汪汪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被攻擊了,這一個多月在修複升級。】
係統的話聽起來也很可憐。
弱小無助的一人一係統互相安慰了對方幾句,沈白還惦記著任務,問道:“劇情怎麼樣了?”
【劇情已偏離】
【任務完成結果:失敗】
【懲罰:扣除五千成就點】
成就點清零的聲音響起,沈白眼睛都瞪大了,他不可置信:“全都扣除了?”
這五千成就點可是他做了五個主線任務得來的,從富有到貧窮,不過一秒而已。
【白白不要灰心,我們下個世界還可以掙錢。】
沈白癱倒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
等他緩過來之後,係統才將現在的情況告訴了他。
【白白,這個世界失敗了,應該要脫離,但傳送口被封鎖了,我們無法以正常方式離開。】
沈白蔫頭蔫腦問道:“那要怎麼辦?”
【可以啟用緊急脫離模式。】
【也就是死亡。】
係統的話讓他愣了下,因為上個世界就是以死亡方式脫離的。
【新手世界人物死亡是順應結局,白白在這個世界的角色可以不用死亡,在送往無人星係的路上就可以脫離,角色人物無法再改變一切,會自動走向劇情結局。】
聽完後,沈白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他坐起來,朝房門那邊看了眼。
段念出去做飯了。
“離開有時間限製嗎?”他問係統。
【無法檢測到來源的攻擊還在繼續,白白,我隻能支撐一個小時,如果防火牆再被破開,下一次修複需要更久。】
也就是說,現在就要離開。
沈白沒有再說話。
他思考了一會兒,又問:“要怎麼死?”
他出不去,無法跳崖或者跳樓,用剪刀刺自己的話,光是想想都感覺下不了手。
【屏蔽痛覺神經的情況下,讓角色腦死亡,同時停止心臟跳動。】
【角色人物腦死亡後,白白也就無法停留在這具身體裡。】
這個方法聽起來還算不錯,起碼不疼不痛的。
隻是沈白還在猶豫,沒有立即點頭。
他在想,是不是要跟段念告個彆。
可要怎麼說呢,總不能說他就要死了,說個再見。
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而且,如果當著段念的麵死了,好像有些殘忍。
段念對他挺不錯的,除了那次生氣。
和係統帶來的死亡不同,那次他真的害怕了,恐懼感至今都籠罩在心底。
算了,還是不說了,萬一段念再生氣。
趁人還在外麵做飯,沈白做了下心理建設後,就讓係統帶他離開了。
同一時間,廚房裡正在切菜的男人手一頓,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他眉心直跳。
門打開後,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人像是睡著了。
空曠寂寥的地下室,唯有向沙發走去的腳步聲。
沈白睡得很安穩,沒有絲毫痛苦的痕跡。
段念久久佇立。
*
又下起了雨。
墓碑前,高大的Alpha不知站了多久。
照片上的Omega如同平時那樣,甜甜笑著,看起來很乖。
他垂眸也笑了下,然而眼底儘是酸澀。
他不明白這種情緒的來源,但現在並不排斥。
短暫的軟弱過去後,他抬頭看向天幕。
是他們帶走了沈白。
收回視線後,他神情重新變得漠然。
轉身離開的男人越走越遠,直至身影消失在虛空中,隻留身後墓園這一方安靜的小天地。
細雨飄搖,墓碑前的一束紅玫瑰依舊鮮豔,而玫瑰花旁邊,是一個玩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