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四濺。
亞薩和安德魯在切割艙板,打算把通訊器和獨立線路割下來,帶去安德魯戰機墜毀的地方,戰機上有殘存的能源可以給通訊器使用。
天空中的紅色火焰逐漸暗淡下來,沈白手裡舉了個火把,用周圍的灌木枝纏繞而成的,周圍地上也插了五六個火把,形成一道防護圈。
如果安德魯說的是真的,等“火焰”熄滅之後,紅色物質再次凝聚成團,重新“燃燒”起來有大概十五分鐘的空隙,整個平原會陷入黑暗之中,而在黑暗裡,會有危險的生物出沒。
這也是他們要帶著通訊器離開這個平原的原因。
逃生艙掉下來的時候砸出一個淺坑,周圍的紅色植物在高溫和撞擊下死亡,成了一小片空地,沈白繞著逃生艙轉了一圈警戒,沒有走出空地範圍,安德魯剛才跟他倆說,等黑暗來臨之後,絕對不能靠近那些紅色植物。
借著最後的餘光,他看見灌木叢裡一隻褐色的小東西迅速鑽進了土壤裡,拚命扒拉泥土的四肢讓它看起來驚慌失措。
能讓“原住居民”這麼慌忙鑽進土裡,沈白也感受到了危機籠罩的陰影,而正在乾活的安德魯趁切割噪音暫停時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這些植物在黑暗裡分泌出來的液體有毒,會腐蝕衣服和皮膚,不過它們在有光的時候分泌出來的液體是無毒的。”
“至於那些生物,我之前隻在邊緣遇到過一群,從來沒有深入到這裡,隻知道它們是成群活動的,能在兩分鐘之內將活物啃成碎末,連完整的骨頭都留不下。”
雖然說著這麼恐怖的話題,但他聲音聽起來依舊開朗,一點都不擔心。
切割又開始了,嘈雜刺耳的聲音響起,沈白看了眼進度,隻剩下最後一邊,割開就能帶走。
天越來越黑,不過安德魯看起來很樂觀的態度讓他分出一絲心神,劇情裡,正牌攻雖然在初遇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實際上接觸後就會發現,他是個性格陽光長相也十分帥氣的雄性獸人。
而且好巧不巧,和渣攻一樣,他本體是一頭雄獅。
兩頭年輕體壯的雄獅對上,又是爭奪同一個雌性,打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甚至兩人還直接用獸體打了起來。
如果是劇情裡的渣攻,他本體和正牌攻不相上下,戰鬥實力也隻是略遜一籌,如果不是最開始的拎不清,導致小嬌妻最後心灰意冷,也不至於落個追妻還追不上的下場。
最後一絲火焰消失,整個平原陷入黑暗之中,逃生艙這裡的火把和照明係統是唯一的光源。
一分鐘後,通訊器成功切割了下來。
沒了刺耳的切割聲響,周圍一下子陷入安靜。
亞薩和安德魯將通訊器和線路裝好,等火焰再次燃燒起來後,就要帶著這些跑出平原,所幸對獸人來說,這點重量還不算什麼。
握緊了手裡的火把,沈白直愣愣盯著不遠處的灌木叢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見了一雙油綠的小眼睛一閃而逝,想細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亞薩走到他旁邊,將人往逃生艙這邊拉。
“彆怕。”他接過沈白手裡的火把溫聲說道。
火光映出兩人手上的戒指,安德魯早就發現了,這是一對獸人夫夫,而且這一對還挺有趣。
沈白雖然看起來更像雌性,可身上傳來的氣息卻是雄性,而亞薩,表麵上聞起來是個雌性,可同為頂級獸人,他分明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雄性的氣息,他知道,這並不是錯覺。
“還有十二分鐘。”他看了眼腕上的光腦說道。
沈白一聽就皺了下眉,怎麼才過去三分鐘,他還以為起碼應該是五分鐘了。
黑暗放大了等待的焦慮感,一分一秒似乎都變得漫長起來,而植物裡發出來的簌簌響動更是添加了幾分恐怖的氣氛,有東西在草叢和灌木叢裡快速前行,發出詭異的尖細叫聲,目的地正是他們這裡,而且不止一個方向。
即便看不到,也分明能感覺到那些生物包圍了他們,但是因為畏懼真正的火焰,沒有立即發動攻擊。
安德魯從地上拔了個火把,在一群黑色生物試圖從進攻的時候往前一燎,火焰瞬間將那些看不清形狀模樣的生物嚇到退後。
然而爭取到的時間並不多,讓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躲在紅色植物裡的東西竟然撲騰起地上的土,揚起來將插在地上的一支火把用土撲滅了。
“他獸人爺爺的,這東西怎麼用上戰術了。”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場麵的安德魯爆了句粗口,話音還沒落另一隻手就摸出槍。
不等他開槍,亞薩對準缺口那邊的植物開了一槍,用的是燃燒子彈,火焰噌一聲燃燒起來。
安德魯也打算用燃燒子彈,不過他剩的已經不多了,得省著用,見狀手指就鬆開了扳機。
烈火在燃燒,灼熱的氣息嚇退了周圍生物,它們對高溫十分畏懼,可紅色植物分泌出來的液體阻擋了火勢的擴張,逐漸就熄滅了。
沈白把之前做好但沒用的三支火把點燃,為防止地上插的火把再次被撲滅,三人各自在一個方向,用火焰去燒去燎那些紅色植物,逼退了蠢蠢欲動的食肉生物群。
但這種方法起到的作用沒有那麼大,他們三個對黑暗中的東西來說簡直是一頓大餐,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生物趕來這裡。
十五分鐘的過渡期越來越短,植物上方的紅色物質在聚集,肉眼已經能看到的程度,對沈白他們來說,隻要再堅持三分鐘就可以結束了。
而對嗜血的黑色生物來說,一旦錯過這個飽餐的機會,獵物就會逃跑。
蠢蠢欲動變成了強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