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 / 2)

再多來幾次。

她的燒絕對會越來越嚴重,她吃了藥需要的是蓋著被子好好睡一覺,再難受隻要睡一覺,發了汗就好。

她讓自己睡著。

整個人抱緊了被子,窩在裡麵,不管怎麼都不再放開,死死的用力,腦中則放空,忍著昏沉和痛還有灼熱酸軟。

隻要待藥的效果出來,退燒藥都含有安眠的作用。

上次她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回也一定會。

上次她不是一個人,雖然開始是一個人,可是後來有葉森,葉森一直陪著她,照顧她,發燒的她衝著他發火,他都哄著。

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比誰都細心的陪她哄她,直到她燒退了,她不管怎麼都有人在身邊掀被子他會給她蓋上。

吃藥他會喂她,喝水也是他,什麼都是他。

想著那時的情景,沒有言沒有其它人,隻是葉森。

這次還是沒有其它人,也沒有葉森,隻有她一個。

她靠不了任何人,隻能靠自己!

顧惜心又變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上次他陪著她煩,她覺得沒什麼,現在她還是煩,心頭空空的,她到底失去什麼呢?葉森嗎?失去了他?

她從來不在意失去,恨不得他離開。

顧惜覺得自己每每發燒都會變得脆弱,她居然無端的想哭,還有發悶,甚至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那樣對她,她從未想過和他一起。

顧惜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

*

顧惜的心思葉森並不知道,葉森在醫院因為顧惜的話還有態度氣極之下直接離開了醫院。

出了醫院,誰也沒有通知,叫了車,拿著手機,他回到了和顧惜住的地方。

一路沉著臉,不知道想什麼,待打開門走進去,看到什麼也沒有改變的房子,他似乎才回神發現自己回到了這裡。

他臉色黑沉。

皺起眉頭,在走道上站了良久。

臉上帶著懊惱,似乎並不想回到這裡,隻是不知怎麼無意間回到這裡,他似乎想轉身離開,想去彆的地方,不想看到這裡的一切,似乎很不喜這裡的一切,似乎隻要看到就會讓他想到顧惜的不知好歹,令他更怒,又不知道為什麼沒有。

良久。

他陰沉著臉,抿直唇,掃了四周一圈,終沒有離開。

他上二樓。

去了書房。

書房。

葉森二樓的書房,除了辦公桌還有書架這些以外,在另一邊還有一個小型的吧台,裡麵放滿了各色的紅酒還有洋酒。

反射著酡紅的光,另一邊是純淨的高腳杯,倒放著。

同樣反射著光。

一邊是黑色的皮沙發,可以讓人在工作忙碌之餘品嘗美酒的滋味,葉森沒有去辦公桌和書架,他黑著臉,坐到小型吧台外麵的高腳椅上,眯著眼冷厲的不知道想了什麼,然後拿出一瓶酒,旋轉著拔出木塞,拿過高腳杯倒出半杯。

喝了起來。

很快,半杯洋酒沒了,他陰沉著臉繼續。

一杯,二杯,葉森一直沉著臉喝酒,什麼也不做,就光喝,一連喝下十多杯,他仍然在喝。

修長的手指印在洋酒瓶上,酡紅色的酒倒到酒杯裡,另一隻手端起,輕輕的搖晃,等差不多。

他再次喝下。

他喝得不慢。

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葉森喝空了兩瓶洋酒,他起身又拿下一瓶,也不看是什麼洋酒,就要再喝。

他心中充滿了火氣。

陰厲。

不把它消下去便不安寧,葉森開了新酒,倒到高腳杯裡,丟開新酒瓶,端起新倒的酒又喝,喝下去,他又倒,倒好後不知怎麼的他沒有再喝。

而是盯著手中的酒瓶,半合著臉,神色凶狠,猙獰,像是要把誰掐死一樣,心神起伏很大。

砰一聲。

下一秒。

葉森凶狠的握緊高腳杯,猛的用力,像是要把高腳杯還有裡麵的紅酒握碎,高大瘦削的身體上氣息寒到極點。

隱隱能聽到高腳杯在他大力下哧哧作響,果然沒多久高腳杯在他的手中破了,他猛的一摔。

快要碎掉的高腳杯連著裡麵的酒液被他摔到地上,變成粉碎,紅色的酒液流了一地,整間書房酒味更濃。

葉森死死盯著,高大的身影陰沉黑暗。

顧惜。

那個該死的顧惜,該死的女人。

他越想越是火大,越想越想掐死她,恨不得馬上立時把她掐死算了,那樣他也不用為了她生氣。

他對她哪一點不好,他從沒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因為是她很多時候該生氣的他也不氣,不介意,要是彆的女人不說彆的,他看也懶得再看一眼。

就是她,放手,嗬嗬,那就放手,他媽的他不陪她玩了,什麼東西,不知好歹,白眼狼,倔強,自找苦吃。

哪個女人跟他不是乖乖的,她還嫌這嫌那,這不好那不好,就沒見過跟他一樣的,不就是覺得他舍不下她嗎?

他媽的他還真舍下了。

一個女人罷了。

有什麼?沒有她難道沒有彆的女人?他就是把她看得太重,對她太好,太寵她,不然她哪裡來的膽子?

女人就不能對她太好,他以前心中清楚,從未如此,對顧惜忍不住的就多寵她疼她,他給了她太多的優待。

她以為他真不敢對她動手?

葉森臉上一冷又一恨,該死的是他還真不願傷了她,對她動手,看到她他就想到他先前的決定。

居然放過了她!

他媽的他居然真的不願傷她。

酒並沒有讓葉森的火氣消散,從醫院出來他心中的火就積累著,隻是壓著,等到回到這棟房子,差一點就壓不住。

不過最終不知怎麼壓下,但隨著酒越喝越多,他火氣再也壓不住了,更是愈燒愈旺。

他不想忍。

葉森抬起頭,不再看地上的高腳杯碎片還有紅酒酒液,他轉回到吧台上,看著上麵擺放著酒瓶。

臉色一陣變化。

他猛的伸出手,陰鷙著,直接把喝空了的兩瓶空酒瓶拂到地上,還有另一瓶新開的還半滿的酒。

砰砰砰,撲哧——一大串的聲音,一連串更劇烈的響動後,那兩個空酒瓶落在地上,摔碎。

碎片落得到處都是。

另一瓶半滿的酒沒有摔碎,在地上滾動了好幾圈才慢慢的停下,停在最角落裡,裡麵半滿的紅酒流出來。

流得一地的紅色。

把整個吧台周圍的地麵弄得一片混亂。

葉森冷笑,還是不滿意。

他握緊雙手,兩手上麵的青筋畢露,可見他的怒火,整個人直直的站著,身上的氣息不褪,臉色麵無表情。

眼神陰暗。

唇直抿著。

隻是,葉森眸光閃了閃,忽然拿出手機,身上的暴虐還有陰沉倏的收了起來,他冷笑著坐回高腳椅上。

拿著手機,他翻了翻,目光變換。

他拔了出去。

“……”

“……”

不就是女人嗎?

在醫院的時候,他就該讓她直接滾的,直接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讓他看到,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竟因為怕傷了她,沒有這樣做。

而是他自己離開。

管她是不是受了傷,管她是什麼情形,管她發沒發燒,不去想她之後如何,直接讓她滾出醫院就是。

不看到她,他就不那麼恨,也不會再想她。

很快會忘了她。

這世界上他還不信找不到更好的。

他從不委屈自己,為了一個顧惜他委屈了自己,這也是他更氣的原因,他不想自己去想此時顧惜一個人怎麼辦。

她的事再與他無關!

她是死是活他都不管了。

“蔣雯!”

手機不一會就通了,葉森不再多想,他冷笑著對著手機,開口:“睡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不是說想我,想和我一起嗎?現在過來,我現在有空,現在想你了,你過來,我們一起!”

葉森不多說。

一口氣說完。

冷冷的抿著唇。

“葉大哥,你還沒睡,是不是有什麼事?之前掛了電話我就擔心,見你急切不敢打擾你,怕耽擱了你辦事,隻好打給文秘書,隻是文秘書也不知道,說是沒有和你一起,你也沒有找他,我更擔心,實在是放心不下,才讓文秘書問問你,後來文秘書說你沒事,我隻好把擔心放在心裡,想著明天找你,不知不覺睡著了,剛還夢到你,你就打電話來了,幸好我沒有關機,就是怕你找我。”

手機那邊優雅大方的女聲有些迷糊,聽得出剛醒過來,語氣很激動。

“不要說這麼多,我現在想你,你過來,我在——”葉森皺眉,臉上閃過不耐煩,不想聽她多說,把自己所在的位置說了,就要掛電話。

“葉大哥,我隻是想你知道,我知道了,你怎麼這麼急,突然就——我馬上過來,你等我,不用派人來接我,我自己過來,你等我啊。”

優雅大方的女聲主人蔣雯聽到葉森的話,激動的語氣一急,意識到什麼,雖是疑惑,但馬上道。

立馬就抓住機會。

管它怎麼了,先抓住機會。

“嗯,你過來,我等你。”

葉森臉色緩和了些。

他淡淡的說。

“我馬上下樓。”

優雅大方的女聲急急的說,能聽到下床的聲音還有來回跑動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喘息聲。

葉森沒再說話,他拿著手機的手收緊又放開。

半晌。

他掛了手機。

沉著臉拿下手機,丟到一邊,他起身拿起新的酒瓶,還有新的高腳杯,慢慢的旋開木塞。

倒酒。

慢慢的喝。

顧惜那個女人從來不像這些女人。

葉森又喝了一瓶酒,他剛喝完,門口的電話聲響了,他丟開手上的高腳杯還有酒瓶,轉身下樓。

*

“葉大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到底出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我想知道,你這樣!”

“沒事。”

“葉大哥,你——”

優雅大氣的女人蔣雯不久後一身紫色的長裙急勿勿的出現葉森麵前,單身一個人,整個人氣喘籲籲,顯見是趕過來。

看到葉森她很高興,不過在聞到葉森滿身更加濃鬱的酒味還有臉上的神情後,她擔心起來。

她想到他突然讓她過來的電話,想到其它。

隨後見他迎了她進來沒說兩句話,又坐到書房吧台前喝酒,她更擔心,她跟著他,這棟房子進來時她略看了看,隱約猜到什麼。

不過這都不是她此時關注的,為什麼隻有葉大哥一人,那個顧惜為什麼不在,為什麼葉大哥突然叫她來。

“你來得很快。”

沒等蔣雯把話說完,葉森打斷了她。

“啊?”

蔣雯把目光從他手上的酒還有酒瓶還有地上的狼籍中收回,看向他。

葉森不說話,放開酒瓶還有酒杯,什麼都放下,仔細的看著蔣雯,看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麼。

蔣雯被看得心發沉又發慌,她不知道怎麼了。

“葉大哥?”

她開口。

葉森忽的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頜,把她的下頜抬了起來,臉上淡淡的,神情莫測,低喃了一句什麼。

然後俯身對著蔣雯的唇印了下來。

蔣雯隻隱隱聽到一句,不是她也可以,然後就沒有了,她腦中急速的轉動,結合著她知道的猜到的,看到葉大哥想到的,還有過來這裡看到的種種,一股惱兒的想著,應該和那個顧惜有關。

顧惜。

她心頭一緊,不高興,又是顧惜,陰魂不散。

不待她再想,眼前一黑,葉大哥竟是要吻她嗎?她怔住,眼中發亮,大喜,她閉上眼等著。

*

顧惜雖然想的是早上早點起來離開,但吃了退燒藥,忍著各種折磨入睡,最後睡著了,退燒藥的藥效一發揮。

她睡得格外的沉。

哪裡是想起來就能起來的。

天光放亮以後,在隱約的說話聲她才醒了過來,醒來後,她先有些意識不清,不過,一會意識清楚後,她想到了昨夜的所有。

她臉色一變,心頭一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心慌意亂,有些不知所措,隨後想到說話聲,她仔細一聽。

果真聽到,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她睜開眼。

是他!

她臉色再變。

“你醒了?”

不等顧惜開口,那人對她道。

看著她睜開的眼晴,微笑,這人赫然是葉森身邊的人,昨夜給顧惜開過退燒藥的男人,那個家庭醫生。

顧惜凝著他。

他怎麼在這裡?他知道什麼嗎?顧惜不知道對方知道多少,一時沒有開口,隻是看著對方。

“你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其它的額頭沒事,過幾天就會好,沒有內傷,身上也是,就是嘴上的傷有些嚴重,不能再咬了,再咬好得更慢,現在還是很腫,你昨晚是不是又咬過?”

男人見顧惜不說話也不在意,笑著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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