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2 / 2)

她可說時刻注意著。

顧惜對著鏡子洗了洗手,她抬起頭,對著鏡子笑了笑,讓自己笑起來什麼也看不出來,這時,她放在一邊洗漱台上的舊手機響了。

是短信聲。

顧惜不知道是蔣溪還是祈言。

她心一下子砰砰跳起來,她邊拿起手機邊聽著外麵,外麵還沒有聲音,她點開手機,是蔣溪的。

“祈言到了沒有,周濤到了,我先陪周濤,一會我們好好說。”顧惜點開短信,裡麵的內容落在她眼中。

周濤到了。

那祈言。

顧惜握緊手機,抬頭對著鏡子,看了看,轉身,往外麵去,她走到客廳,站了片刻,她走到陽台上。

掀開窗簾。

她往下看了看,下麵沒有祈言的身影,難道是還沒有到?

她又看了看,往花園外麵也看了看,沒有車子,沒有祈言,下麵沒有人,今天的天色很好。

天高雲淡。

這個時候沒有人在下麵。

掀著窗簾的手緊了緊,她鬆開,轉回身。

突然的。

門鈴響了。

顧惜一愣。

她盯著門,聽著門鈴聲,怎麼是門鈴聲,是誰來了,還是祈言回來了,她心中想著,很快反應過來。

她走到門前,從裡往外看。

是祈言。

顧惜也顧不上祈言為什麼不自己開門,她打開門。

門打開。

祈言提著行李箱,手中提著包,正站著,還是那個人,還是那樣俊秀和斯文,又好像黑了一點。

瘦了一點。

那麼的陌生又那麼的熟悉,臉上帶著笑。

顧惜怔在了那裡。

僵在了那裡,心思緒翻湧,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先做什麼。

她看著祈言,明明隻是十多天沒有見到,她卻覺得好像半個世紀沒有見到一樣,明明通過電話通過短信。

她竟覺得陌生。

在看到的那瞬間覺得恍然,恍惚,覺得像是上輩子的事,祈言的笑,她也覺得陌生,過了良久,那陌生感覺才漸漸散去。

才有了熟悉。

顧惜心中說不了道不明,她對葉森倒是熟悉得很,對祈言卻變得如此陌生,就像對這棟房子。

顧惜自責難過難堪!

“祈言,你回來了?”

“顧惜,我回來了。”

祈言也看著顧惜,他看出顧惜的情緒,不過誤會了,他臉上帶著歉意還有自責。

半晌過後,他丟下行李箱,提著包上前幾步,走到顧惜的麵前,握住顧惜的手,低頭近近的看她:“是我不好,不知道你病了,還怪你,站在母親那邊,讓你難過了,你還好嗎?”

在祈言的內心,其實同樣覺得陌生。

眼前的一切,眼前的女人。

明明不過十幾天,他也沒有天天和濤在一起,不過是出國一些時間,不過是發生了一些事。

可能他從來就沒有把顧惜真的放到心上過,才會突然陌生。

陌生的都不知道說什麼。

不然不會這個樣子的,回來之前,見顧惜之前他還沒有這種感覺,剛從飛機上下來看著s市的機場,也許有那麼一刹那的陌生,不過由於有濤在,這種感覺很快消失了。

隻要和濤一起,他就不感覺,和濤分手,回到他這個名義上的家。

見到他名義上的妻子顧惜。

那陌生感全湧了上來。

要不是想到顧惜如今和他的情況,他和濤最終的決定,回來的時候濤和他又說過,他說不定就可能讓顧惜發現。

他不知道顧惜看出來了沒有。

他怕顧惜看出來。

隻是讓他做出親密的動作,他一時還真做不出。

他從來就很少和顧惜親密。

又過了十多天,有了陌生感,祈言讓自己想到這次急著回來的原因,試著讓自己不去想濤,他必須要壓下這股陌生感,回到以前。

他也是沒有想到會這樣,早知道他早準備好,慢慢的,他找到了感覺。

必竟他和顧惜還是生活了大半年,認識了差不多一年。

“我們進去說吧。”

顧惜也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不想讓祈言看出來,她沒有發現祈言的失神,聽到他的話,她找到了情緒,那陌生感淡去,她轉身,掙開祈言的雙手,朝裡麵去。

“顧惜。”

祈言見顧惜臉色一變轉身就走,心上一急,追了上前,走了幾步想到外麵的行李箱,回身先提進門,關上門,見顧惜在客廳裡,他走了過去。

*

“顧惜。”

“嗯。”

“你還在生氣,還是不原諒我嗎?這些天你不接電話也不和我聯係,我隻能找蔣溪,心中擔心得不行,特彆是知道你生了病,我急衝衝和周濤一起回來,就是想看看你,你現在怎麼樣?還不舒服嗎?這些天我不在多虧了蔣溪,我很感激她,以前看不習慣她,蔣溪那人不錯,我沒有儘到做為老公的職責,對不起,惜惜,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原諒我,我以後會好好對你,不會再這樣,就是有事也會安排好,或者你和我一起,媽那裡,媽那裡是不對,那天我也不對,隻是你也有錯,錢的事我從不在意,我也不信你騙我,主要是媽說你家裡也不收拾,我才有些生氣,可也沒有真的怪你,我就是想問問,以前我都是站在你這邊,媽那天特彆生氣,我也不好怎麼說,不知道你病了,媽也是沒看到,你也不說,當時你那麼生氣,我就擔心,隻是媽那裡也是,我想著先安撫了媽,等給你打電話時,你已經不接了,你不知道我的心情,這幾天我都沒睡好過,擔心你擔心媽,我也為難,不知道怎麼辦,現在媽我已經說好了,媽年紀大了,糊塗了,做事說話就不太行,她你也知道,就不要多心,不要在意,以後媽要是怎麼我也會站在你這邊,媽也知道你病了,她說那天不知道,不然不會那樣,會留下來——”

“……”

顧惜沒有回答,她看著祈言,祈言說的她都聽蔣溪說過,都是對蔣溪說過的,祈言的樣子似乎真的憔悴了。

“媽那裡,哎,我不想為了媽和你生分,你也不想因為媽就這樣結束這段婚姻吧,當初和你結婚的時候我是想過一輩子的,是真心誠意的,媽那人。”

祈言見顧惜還是不為所動,再次誠心的柔聲道。

顧惜還是看著他,凝著他溫柔的樣子。

他的眼中都是誠意和溫柔。

他說的對。

她雖想過離婚,可是,真的結束她也總有遲疑,還有許多顧忌,周圍的眼光等等。

重新找一個會更好?

誰也不知道。

和祈言,就是祈言身體有些問題,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能好,還有就是她這個婆婆,彆的都還好。

她也是想過一輩子,聽祈言說的她不是不動容。

早在蔣溪說時她就有所動容,現在也是。

尤其是他說他是想過一輩子。

“我回來就是不想放棄我們的婚姻,我想告訴你我的在乎,媽那裡,給我時間,我對不起,你給我點時間,我們先要一個孩子,這次回國,我們好好生一個孩子,有了孩子就會好了,很多時間孩子就是潤滑劑。”

祈言又說,還是那樣溫柔,說完,想到什麼:“除非你不想繼續。”他緊盯著顧惜。

“是嗎,顧惜?”

他又問。

不放過顧惜的表情。

顧惜:“我想過,隻是,我也是想一輩子的,可是你媽,我知道我也有不對。”她和葉森的一段縱是結束,可必竟在一起過。

“顧惜我媽那裡我說了給我時間。”祈言皺了下眉。

“我出國去看過,我已經可以,要不我們現在試試?”祈言隨即又溫柔起來,他蹲下身體,蹲在顧惜的麵前,再次握住顧惜的雙手,直視著她。

雖然麵上溫柔,雖然熟悉的感覺又回來,雖然他這樣說,可是祈言的心裡對顧惜,他發現自己隱約更不喜。

感情更加的淡。

要不是他太特殊,祈言眼底劃過厭惡。

“要嗎?我們現在就試試?”麵上他還是溫柔的笑,含情脈脈的對顧惜,握著她的手輕輕磨挲。

顧惜手被磨挲著,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真的可以?以上祈言的眼,似乎是真的,他去檢查過還是?

她心中訝異,隻是現在這個時候,似乎隻要她答應他就會讓她和他真在一起。

顧惜心中轉動著,手上祈言的動作讓她覺得淡淡的癢,然後就是發毛和不舒服,竟沒有和葉森的那種感覺。

還有被祈言含情脈脈的目光盯著,她隻覺得不自在,還有不適應,那溫柔的笑她也覺得怪怪的。

顧惜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

還是那陌生感的原因?

或者葉森。

顧惜想到葉森,她心中一沉。

不會是她和葉森在一起過,不能適應和祈言,這不行,她必須要適應回來,絕不能因為葉森受影響。

他們都分開了,不可能再在一起,她和祈言才開始。

可能是祈言第一次這樣,她不習慣吧。

“你剛回來,你應該很累。”她開口,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道。

“我不累。”

祈言一笑,握緊了她的手。

“那你,現在這個時候,晚上還要和周濤還有蔣溪吃飯,我們約好了。”顧惜想就這麼試一次,又擔心又怕萬一還是不行,看祈言的樣子很有自信,可不知為什麼心底就是有那麼點的遲疑。

“那是晚上的事,現在還早,我在飛機上休息過,不累,這幾天都盼著回來見你,陪你,和你一起,現在我們在一起了,為了讓你安心,為了以後,我們生一個孩子。”祈言的神情有一刹那難看。

隨後道。

“我還沒有準備好,不是危險期。”可能還有緊張吧,顧惜覺得她可能是緊張。

“這要什麼準備,我們又不是專為了有孩子,這是夫妻間需要的。”祈言並沒有想回來就和顧惜。

不過要是顧惜答應,那就試試。

反正要試。

“祈言。”

顧惜覺得心慌,她感覺到祈言的眼神。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一直沒真在一起。”

祈言眼晴一閉,握著顧惜的雙手,心中也沉下心,俯身就往顧惜的唇上去。

顧惜見祈言吻下來,忽然想到唇上的傷,想到額頭上的傷,彆的都沒有了,祈言好像一直沒發現。

她慶幸,祈言要是一直不發現不問更好,她隻需解釋一下手機摔壞就行。

也不用跟他多解釋,祈言沒有發現那彆人也不會發現,再過一天更是,額頭上的青紅傷還有唇上的,她以為祈言一見到就會看到,哪裡知道?

應該是她和蔣溪都是知道有傷,因此看的時候,難免就容易看出來,祈言不知道,彆的人不知道,不經易哪裡發覺得了?

先前看額上的唇上的確實好了很多。

祈言吻住了顧惜的唇。

兩人都怔了怔。

顧惜是陌生又熟悉,氣息不同,吻的方式不同,什麼都不同,她回憶著曾經吻過祈言時的感覺。

不讓自己又去想葉森那個惡魔男人。

她剛剛又想起葉森那個男人強勢的吻。

祈言也覺得陌生又熟悉,和濤接吻不一樣,他邊想著和濤接吻的感覺,邊吻顧惜,把顧惜當成濤。

他慢慢的吻,投入的吻。

隻是不對就是不對,再忽視,再是把身下的女人當成濤的替代,還是不對,女人就是女人。

不是男人。

不是他喜歡有感覺愛的男人。

太軟,太弱,太香。

不能讓他生起**,想要的感覺,他從來就隻喜歡男人,再美的女人他也喜歡不上,看一看還行。

欣賞一下可以,上床他不行。

連吻都變得無味,顧惜身上的味道太明顯,唇也是,反倒讓他想念起濤起來,想要起來。

他該服藥了。

藥就在行李箱裡,是他私下買的,誰也不知道,濤也不知道,他不敢說,祈言之所以剛才那麼自信,就是因為有藥。

祈言抱著顧惜,又吻了一會。

他強忍著無味的感覺,再次把顧惜當成周濤。

輾轉的吻,深深的吻,投入的吻。

“惜惜,我們去房間裡,去床上。”

半天,祈言覺得差不多了,他深深的又吻了顧惜一會,鬆開嘴,抱緊她,把頭靠在她的頭邊,輕輕的說。

低沉曖昧。

顧惜儘量的讓自己投入,最後她覺得自己忘了不想記得的,她投入了。

她有了感覺。

她伸出手回抱住祈言。

正要專一投入的回吻祈言,就聽到他說。

她一喘,心發空,她還想繼續吻,她想說什麼,聲音發啞,感覺著他靠著她耳邊灼熱的呼吸還有氣息,感覺著他身上的溫熱。

她要把自己交給他。

她想了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祈言低下頭,在顧惜的唇上親親,就要把顧惜抱起來,隻是,他的手倏摸到顧惜額上的時候停的下來,好像有哪裡不對,他睜開眼,看向自己摸的地方:“惜惜你的額頭?”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

他看向顧惜的額頭,這麼近又這麼專門的看,他很快發現顧惜額頭上的撞傷連帶著她的唇上的傷也看到了。

“你額頭還有唇上怎麼有傷,發生了什麼?”

他眸光一沉,擔心著急又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他鬆開了手,蹲下身,隔著一步摸著她的額頭和唇。

顧惜以為祈言要抱起她,誰知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她疑惑的睜開眼,就看到祈言正盯著她的額頭還有唇問她。

她臉有些燙,看著祈言認真的表情還有擔心疑惑的眼神,她臉上的溫度慢慢降下來,她這身體。

她身體太敏感了。

她覺得淡淡的難堪。

“你的額頭還有唇怎麼了?”

祈言見顧惜紅著臉不回答,他皺了下眉。

這個顧惜怎麼了?

這額頭上的傷還有唇上的是怎麼回事,他仔細的看顧惜,忽然有些明白顧惜怎麼了,顧惜是想繼續。

她的身體這麼敏感?

她——

“不小心撞的。”

顧惜在祈言皺眉的目光下,一點點反應了過來,她握緊雙手,紅著的臉恢複過來,把和蔣溪商量好的說詞說了出來。

“前兩天不小心撞到了,唇上是摔到地上弄的,手機也摔壞了,之前不是發燒嗎,我一直在家裡休息,好不容易好了,就想去開店,好幾天沒開,可能是心裡有事,因為和你還有媽的事,太急了,跑得太快摔到地上,撞到頭也撞到唇,手機當時在身上,也摔到地上,摔壞了,修也修不好,隻能買新的,因為摔了暫時沒法出門,還沒去買,先用舊的手機。”

顧惜向祈言解釋。

祈言聽完:“怎麼會摔到,怎麼不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

顧惜忙點頭。

祈言看樣子是相信了。

祈言確是沒懷疑。

“你怎麼不給我說一聲,先前也沒發現,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發現你也不說,早知道我更早回來,你啊,大大咧咧的,沒有人陪著叫人不放心,以後我看著。”祈言還是不高興,又自責又擔心又心疼:“去檢查沒有,傷得怎麼樣,會不會?”

顧惜:“沒有多大的事,就忘了,真的,檢查過,隻是皮外傷,擦下藥,你看這才兩天就好多了,明天多半就好了。”

祈言沒說話,仔細的又檢查了一下。

見顧惜確實沒什麼事,才舒口氣的樣子。

“藥呢,拿來我看看,幸好是皮外傷,要是——”祈言鬆開手,對顧惜說,語氣後怕。

“我會小心的,我去拿來。”

顧惜認真的對祈言說,祈言的擔憂和後怕她都看在眼裡,她愧疚又心虛,她騙祈言,祈言要是知道這傷來的真相。

她一時不敢麵對他。

顧惜笑笑,去拿藥。

而她不知道,在她走後,祈言也起身,悄悄的走到行李箱前,打開行李箱,從裡麵一處隱秘的地方拿出一瓶藥來。

從裡麵倒出藥丸,他拿在手中,走回客廳,接了一杯水,見顧惜還沒有來,小心的服了下去。

服完,他端著水喝著待顧惜。

*

晚上顧惜和祈言沒有如約定的和周濤蔣溪見麵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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