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停頓了下,似下定決心,摘下一邊掛繩。
唐黎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人啊!”她憤憤,音量都高了數分貝,“打成這樣,可以報警了。”
許希低落地說:“就算報,報警,警察也隻,隻是調解為主,不,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你怎麼知道?你們是……”唐黎心驚。
她解釋:“以,以前,他們打,打起來,鄰居報過警。”
唐黎完全不敢想象,許希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她是很怕麻煩彆人的性子,有難處或苦楚,永遠自己處理、承受,於是愈發地悶。
“你為什麼都不跟我說啊?”
唐黎又氣又心疼——氣是衝她家人。
“說了也,也沒什麼用。”
許希想笑笑,結果扯到臉頰肌肉,刺痛不已,笑不出來。
“希希,有句話是說,‘雖然這世界充滿苦難,但也充滿克服苦難的故事’,會好起來的。”
會嗎?
但如果沒有這樣的希望,她靠什麼支撐自己?
走出體育館時,看見陳致倚著不遠處的一棵樹,目光眺向遠方,一隻手拎著一個袋子。
冬風冷漠,刮得他的身影也顯得蕭索。
似有所覺,他轉過臉,目光一頓,定在她的臉上,眉毛逐漸蹙緊。
許希驀地想起口罩,忙戴回去。
陳致將袋子遞過去,許希問:“什,什麼?”
“拿著。”
她隻好接過。
他沒說什麼,直接走了。
袋子裡是兩份飯,從食堂打包的。還有一管藥,看說明,是消腫化淤的。
唐黎說:“我感覺……他是不是……”
誠然,發問的這一刻,自己也懷疑,與許希有著雲泥之彆的陳致,真的會喜歡她嗎?
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在很多年前,就有過交集。
許希覺得,大概是因為,陳致把她當成了,見過彼此最狼狽落魄模樣的朋友,或是戰友。
關心,送飯和藥,隻是出於情份。
他怎麼可能喜歡她。
-
一轉眼,月考很快過去了。
這幾天,家裡氛圍特彆差,叔母不和叔叔說話,照樣做家務,拖地拖到叔叔腳下,像是沒看見,徑直拖過去。
叔叔憋著氣,又不好發作,臉色糟糕。
連許淩也不敢惹他們,小心翼翼的,比平時老實不少,怕挨罵。
許希更沉默了,絕大多數時間都窩在房間學習。
成績出來時,因為用了藥,她臉上的巴掌印消得差不多了。
然而,這回她考得史無前例的差。
袁老師當天就把她叫去辦公室,問:“許希同學,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她搖頭。
他苦口婆心:“你一直很穩定的,上次前三,這次滑了十幾名,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和老師說,老師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許希說:“沒。”
“陳致倒是進步很多,是不是他影響你了?”
她還是搖頭。
這姑娘看著沒脾氣,骨子裡卻固執得很,袁老師拿她沒轍,到底放她走了。
許希回教室寫作業,陳致叩了叩桌麵,叫她。
“之前的賭約,還記得麼?我贏了,我現在找你兌。”
“行,你,你要什麼?”
他不提要求,隻說:“周六早上,我來你家樓下找你。”
許希現在心灰意懶的,懶得揣摩他的用意是什麼,答應下來。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初,早上氣溫很低,他們都沒起床,屋裡安安靜靜。
許希有台手機,是叔母淘汰下來的,唯一用途就是與人聯絡。
她收到陳致的短信後,換鞋出門。
陳致穿的是一件白色衛衣,背了隻橙色斜挎包,整個人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