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好吧。幾點?
X:都行,看你方便。
正聊著,突然響起幾道震耳欲聾的爆破聲。不遠處傳來的,不知哪家開始放煙花了。
許希分了下神,目光再轉向聊天界麵,看見他發來一條——
方便接電話嗎?
噓:嗯。
過了兩秒,他撥來。
她抿了抿唇,才接通。
聽筒靠近耳朵,陳致久久沒有開口,耳邊隻有接連不斷的“咻”“嘭”。
許希疑惑,可又沒斷線,她忍不住問:“你……不說,說話嗎?”
明明是他說要打電話的。
房子隔音差,她刻意壓低了聲。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
“新年快樂,許希。”陳致笑著,又說,“我是不是第一個?”
一看時間,恰好是零點整。
所以,他是為了卡點,親口跟她說新年快樂,才故意等著嗎?
許希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桌麵,小聲說:“本,本來,平時就沒,沒人跟我說。”
她沒加幾個同班同學,連群發都收不到幾條。
陳致“哦”了聲,換了種說法:“那你是我第一個。”
“乾,乾嗎說得這麼……”
“這麼什麼?”他反問,“第一個送新年祝福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明天早點來?”
不是說隨便嗎?她沒問,隻輕輕埋怨他:“好不容易放假,你,你還壓榨我。”
陳致還是笑,過了變聲期的男聲,更為低沉,縈繞盤旋在耳畔。
他說:“晚安。”
次日早晨,天氣陰,北風陣陣,到了八九點,世界還是灰撲撲的。
許希按響門鈴,遲遲不見人來應門,有些後悔,乾嗎聽他的,一大清早過來。
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陳致,門開了。
他穿著一身淺色家居服,肩上搭著一塊白色毛巾,短發往下滴著水。
“不好意思,剛剛在洗澡,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到了。”他彎身從鞋櫃拿出一雙拖鞋,“進來吧。”
“怎麼早,早上洗?”
“上次你來,我那副樣子,估計挺難看的。”
她搖頭。
不會。畢竟臉生得好。
她背著書包,跟他上樓,他說:“旁邊那間是我的書房,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好。”
“好。”
她沒想到,他臥室那麼大,還有間單獨的書房。
陳設比臥室簡單得多,隻有書架、書桌,一張靠窗的布藝沙發,小桌幾。
書架上塞滿了書,亂七八糟的類型都有,上及天文,下及地理,甚至還有金融、社會學方麵的,豐富得堪比書店。
但看起來,似乎沒怎麼被翻開過。
她沒動屋裡任何東西,坐下來,拿出卷子開始做。
整棟房子都開著暖氣,許希寫了一會兒,便嫌熱,脫了外套。
陳致吹乾頭發,另換了身衣服,進書房時,就見她穿著件乳白色高領厚毛衣,伏案寫題,也許是因為靜電,頭頂有幾根頭發翹起來了,她還渾然不知。
有幾分……憨態。
他無聲笑了笑。
走過去,放下書,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今天怎麼安排?”
許希覺得,以他的領悟能力,並不需要專門找人替他補課,但見他一副認真誠懇的樣子,便拿來他的書,數理化生,每科都用鉛筆圈了幾道不同的經典題型,叫他寫。
“實在不會的,再,再問我。”
陳致應好。
一個小時後,他叫她檢查。
她看完,再講解。
像她這種踏實又勤奮的學生,學習基礎紮實,了解高頻考點,熟悉歸納總結,講題也是條分縷析,邏輯分明的。
而且,她完全不藏私,有什麼就教給他什麼。
跟著她學,思路會很清晰。
快到飯點,陳致問她想吃什麼,他點外賣。
那會兒外賣平台遠不如十年後發達,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