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5.大雪(2 / 2)

何年致此生 珩一笑 6102 字 3個月前

她聽得發怔,忘記抽回手。

“我爸媽一開始,是想將財產轉移,所以先把我弄過去。但出了紕漏,失敗了。在被傳喚前,他們一起從公司頂樓跳下來。我回來,親自送他們去火葬場。”

時隔多年,他已經能用平靜的語氣,以類似於旁觀者的角度,描述這些傷痛過往。

“說是老師,其實更像叔叔。那幾年,是他照顧我,算是半個家人。”

“你在日本……”她躊躇片刻,方將話說全,“過,過得好嗎?”

“不好。”陳致根本無須多想,“語言不通,學業、工作壓力都很大。有的日本教授對中國留學生有很強的惡意,施以學術霸淩,還有無處不在的歧視、偏見,隻是有的人會隱藏。”

他一邊上學,一邊跟鐘俞誠做項目,為了早些還清債務,根本沒有喘氣的空隙。

他也不習慣日本的文化,一心想逃離。

三言兩句,難以概括。

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她。

同時,他又不敢探聽她的消息,怕思念成狂,忍不住回國見她。

或者說,他過得從來都不好。

許年咬著下唇,說不出話。

將她手焐熱了,陳致改為攬她的腰,卻被她抵住胸口推開。

她低聲說:“我還沒,沒答應你……”

“好,”他撤退半步,和她保持距離,“我等你。”

對她,他早就習慣等待了。

等畢業表白,等她下樓找她,等清除一身累贅,回來找她。

“你有沒有想,想過,會不會,你不過是不,不甘心,根本就,就不是還喜歡我這個人。”

“不是。”他斬釘截鐵,“許年,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你對我的重要性。”

她說:“可我們也,也就談了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足夠這麼刻骨銘心嗎?足夠他惦念數年嗎?

許年不愛看浪漫愛情劇,那些就像給成年人看的童話,人活在世上,需要一些虛假的東西的撫慰。

陳致笑了,“你好像也不了解自己。”

她就像玩躲貓貓的小孩,藏在一個,自以為安全可靠,實則一眼被看見的地方。

是嗎?

也許是吧。

不管是不是,許年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這段於自己已然陌生的感情,還有他。

她確實對他還有感覺,但不會再像十八歲那樣,憑一時衝動,答應和他在一起。

她沒有閒心,更沒有精力,再嘗試一段叛逆得突如其來的青春。

在她有限的生命裡,最最重要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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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天,到晚上才小了些。

新聞報道說省中部、西南部、東南部發生雪災,有些市縣交通堵塞,甚至斷電。

天寒地凍,家裡空調暖氣頂不上太大用處,許年窩著取暖,不想動,甚至忘了還多了一號人。

午、晚飯還是陳致做的。

本來,她想到上次那鍋粥,沒對他抱什麼期望,沒成想,土豆燜排骨、白灼菜苔,加一道蘿卜湯,賣相一般,還不錯。

他說:“之前咖啡館那位,說的什麼,女人做家務、帶孩子一套理論,全是放屁。男人怎麼就不能做了?”

“你,你全都聽見了?”

他說是,又問:“你之前相親也碰到過那種人嗎?”

“沒……”以免產生歧義,她補了句,“那是第,第一次。”

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陳致不覺得生氣,隻是心疼。那樣歧視性的語言,她估計沒少受。

他低低地說:“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會想,假如我足夠強大,就能讓你免遭這些。”

許年搖搖頭,說:“人總是喜歡給,給彆人套上枷鎖,要,要求該做什麼,不該做,做什麼,明明沒,沒有這樣的規定。”

就像,沒有任何法律條例、道德標準上寫著,到達適婚年齡的女性,必須結婚生子,人生才算完整。

也沒有明文規定,女性一定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廣交良友,按照世俗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