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獸神!大紅蛛…真大啊……”
突然從夢魘中掙脫的雪塵清醒過來。
感歎著墨澤龐大無匹且華麗閃耀的蟲軀。
墨澤經過三次覺醒,外形上已經逐漸接近數萬年前的遠古夜蛛。
“大貓貓,我…你彆嚇我,我心臟真的…不太好。”
陸瑤的心“砰砰砰”的狂跳,她沒想到銀嵐還會朝著自己撲過來。
約莫三秒後。
墨澤見銀嵐站在浮屍遍地的河水中央不動了。
他一對前肢朝後斜立,後足六肢拔出地麵,低伏著,緩緩往後挪動,退出戰局。
獨留下陸瑤等人站在河灘,不再保護他們。
這是放棄、認輸的姿態。
隨後更是在河裡洗了洗被沾染河泥的蜘蛛腳腳,勾起衣裳,撤退河灘。
對峙的情況又持續了數秒…
“喵嗚……”
在半分鐘裡虐殺無數鯊魚生命的大凶貓低頭嗚咽一聲。
他瘸著前足朝著陸瑤走了一步,又用夾子音…喵喵…數聲。
河邊本來就冷,陸瑤鞋靴都被灌入了血水,被凍的腳都冰涼,僵冷的徹底。
聽懂他的貓語後,陸瑤的血壓一陣拔高,腦袋被激的眩暈。
她推開貼著的海聖女,冷斥道,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不是僅是與銀嵐溝通,但用這樣的方式,損失這麼多族人,你真是活該。”
海聖女絕望的看著滿河的屍體…絕望的泣不成聲。
銀嵐斷斷續續嗚咽、表達的是,
【我在屋裡很難受,來水裡。】
【她想控製…利用…我的狩獵狀態…跟她走…】
【你怎麼…可以幫騙我的人…你…讓我…覺得很難過。】
陸瑤從對織月的同情化為了濃濃的厭惡。
她擔心的朝他伸出手,
“大貓貓乖,我們回家洗乾淨,再慢慢說。”
銀嵐一瘸一拐的走到陸瑤跟前,狹長鋒利的獸齒消失不見,委屈屈的咬住她的裙擺。
自己趴入淺灘水裡,讓陸瑤坐到他背上。
處於進化狀態的銀嵐無法思考複雜情況。
織月催眠式的安撫最初是有效的,猛然察覺被騙、被包圍怎麼不陷入憤怒?
主觀認為伴侶做的不對,他保護她,她卻倒戈相向。
儘管如此,他還是想通過示弱,重新獲得伴侶的憐愛。
陸瑤快凍僵了,她唇色蒼白,用額頭貼了貼貓貓腦袋,帶著他先回家。
不太清晰情況的雪塵,見山輝還杵著發呆。
走到他大概半米的位置想錘他,但山輝豁然驚醒,驚的推了他一把。
“剛剛被海族的迷住,你想到了什麼?楞的比我還久。”
雪塵問向山輝,他知道部分海族有這樣的能力,類似眩暈蛇毒一樣的東西。
其實不算是特彆厲害的能力,因為感覺危險會醒來的。
如果處於警惕狀態的話不會中招,他和山輝剛剛都大意了。
山輝回道,
“我想到了我慈祥的阿父。”
雪塵搖頭,無奈笑道,
“巧了,我也想到了我阿父,所以一下就醒了。”
……
濃重的血腥味,導致陸瑤的小院裡彙聚了不少聞風趕來的蒼風獸人。
墨澤穿戴整齊,修長雙腿交疊的靠坐竹棚裡。
他單手端著碗熬好豬骨高湯。
染著笑意的桃花眼朝著陸瑤等人掃來,
“我受傷不輕,喝點兒不過份吧?”
說著,有板有眼的撩開袖口,露出幾道微微泛紅的抓痕。
對他蹭吃蹭喝行為…
陸瑤點點頭,表達了一句,
“謝謝。”
墨澤年紀大,抑鬱症、老寒腿都怪嚴重的。
但考慮事情周全,剛剛是在保護她,試探銀嵐情況,理應道謝。
墨澤端著湯朝著雪塵遞了下。
這湯是陸瑤昨晚用最大的鍋熬的,晚上還不怎麼香。
早間香的誘人。
雪塵饞的想撈肉吃,但知道是陸瑤給銀嵐準備的…所以有賊心沒賊膽。
墨澤為了驅寒,反而成為第一個喝上的了。
他是夜族,一樣畏懼寒冷。
“海聖女,來坐吧,說說你又有什麼新鮮故事?”
墨澤抬手指向自己對麵的座位,一派優雅慵懶的主人姿態。
隻是妖邪俊美的臉上卻沒什麼笑意,瞳底閃著危險與警告。
如果她不來好好說清楚,恐怕會死。
約等於直接替陸瑤審訊“犯人”。
蒼風部落的獸人們已經將織月等人包圍了。
獸人很在意領地。
如果不是友好關係,領地不可以被隨便闖入。
雪塵感覺這家夥渾身都充滿了“反客為主”味道。
但論做首領的時間,墨澤最長,最有處理事情的經驗。
他和山輝都嫩了些。
海聖女還沒從悲痛中緩過勁,她控製不住雙臂顫抖,但墨澤危險攝人的目光可沒給她悲傷的時間。
她走到墨澤對麵,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
溫暖的屋內。
陸瑤在海鈴等蝴蝶娃娃的幫助下,把大木盆抬了進來。
冷水裡混了些熱水,她幫大貓貓將被血黏在一起的毛發梳開,擦洗乾淨。
銀嵐閉著獸瞳,一聲不吭的接受陸瑤的折騰,就是骨折的獸爪痙攣不止…失去知覺,無法控製的發抖著。
陸瑤痛定思痛,以後銀嵐要是再進化,她就拿繩子綁著他。
不是覺得大貓貓殘暴,而是狩獵狀態的大貓貓容易遭到危險。
真被有心人控製、利用成了,後果不敢想象。
大貓貓說的是對的…
這是她還不懂彆人的獸語。
如果她懂,織月想控製她,讓她走到河中央被淹死恐怕輕而易舉。
她理解了大貓貓的危機感且感到後怕。
她不能因為自己在這裡認識的人多了,習慣環境,長久擁有安全感,就開始忽視這個奇幻世界隱藏的危機。
陸瑤覺得自己總是對大貓貓判斷失誤,心裡又因為秋瑩的死亡壓抑難受。
等海鈴他們出去後,抱著貓貓脖頸發泄般地低哭一會兒。
那些悲傷難過的情緒需要釋放。
銀嵐以為自己惹伴侶很傷心,龐大的身軀緊緊繃著。
慫的不敢大口喘息,連“呼呼”哄她都不敢。
等陸瑤不哭了,情緒稍稍好轉,他趴在潮濕的地上,將她卷進腹部哄。
說是哄,其實就是輕輕舔她的臉頰,萬般不情願又不得不“喵嗚”出聲。
【我做貓獸。】
貓獸,比如呆呆貓耳鼠,就是無害的,幾乎沒什麼攻擊能力。
“你本來就是…不是貓貓…為什麼…總是…喵喵…叫?”
陸瑤深吸一口氣,模糊的說著。
她知道發泄完了就得爬起來收拾做飯,處理織月,還得去安慰潘達…
她從他懷裡起身,去換乾淨的衣服。
銀嵐低下了貓貓大腦袋…
這個問題他沒辦法思考。
他是很少用成年獸的方式和她交流。
他也爬起來,跛著前肢朝著床的方向走過去,輕盈的跳上床後用尾巴從地麵上卷起假的抱枕。
又卷過陸瑤才會蓋的毛毯,搭在貓貓腦袋上。
這一幕將陸瑤震楞在原地,他願意…睡覺了?
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