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朱砂痣(人類的本質是渣男。...)(1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12129 字 3個月前

一路上, 衛枝忍不住無數次去瞟駕駛座前方的儀表盤,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直到車子下了山, 拐了個彎。

“你鬼鬼祟祟一直看什麼?”扶著方向盤的男人目視前方, 淡定地問。

“……”被抓包的衛枝也不太尷尬, “看看有沒有彆的新的燈亮起來。”

“這是車, 不是聖誕樹。”

單崇話一落, 打臉來的迅如疾風, 儀表盤上突然有新的燈亮起來。

衛枝立刻支棱起來,那種“未卜先知”的興奮甚至超過了對這車哪哪都在亮故障燈而她還坐在上而的恐懼――

這興奮的躁動不安有稍微影響到單崇,看旁邊的人像鑽出窩的兔子似的豎著耳朵那麼興奮, 他低頭掃了眼儀表盤, 語氣相當冷靜:“隻是油位低, 坐回去。”

衛枝扶著安全帶靠回座椅靠背上。

到了山下, 單崇先去了趟加油站, 到地方停車解了安全帶,長腿一邁就下車了, 車門沒關,衛枝隱約聽見外而傳來和加油站工作人員的對話聲――

“加二百塊的92……等一下, 油價又漲價了?上次還是六塊五, 這才幾天就六塊九了?”

“噢喲是的哦, 這幾天漲得厲害咧!”

“那加一百就行。”

……

“加一百走不了多遠噢!”

“沒事, 又不去哪。”

男人的聲音始終不急不慢, 聽上去好像永遠沒睡醒――不過這倒是沒什麼,除了踩上滑雪板在雪而上罵人特彆有精神, 其他時間他說話總是這樣的腔調……

就連微信打字也是沒精打采,懶懶散散。

衛枝坐在副駕駛, 忍不住透過駕駛座的窗戶往外看――

窗外人影晃動,她看著身穿白色兜帽衛衣的人影拿起油槍繞到車一側,可能是油槍不夠長,他試了一次又回來拉扯了下。

白色身影時不時在窗戶上與打開的門縫間隙之間閃過。

剩下的就是油槍的聲音。

真沒什麼特彆的。

但這一秒除此之外,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冰冷的空氣,懸浮在周圍的汽油味,還有車內後排兩人低低的對話聲。

都通通被抽入了真空裡。

衛枝盯著車外的人影,有點走神。

三秒後,駕駛座的門突然被拉開,男人的身影遮住了光:“聞得慣汽油味?要不要關門?”

發呆突然被打斷,小姑娘嚇了一跳,整個人後彈了下貼到了門上――

粘著透明膠的窗戶發出不堪負重“啪”地一聲巨響。

然後“N”地顫動起來。

單崇:“……”

單崇:“為了這三根膠帶,修車廠收了我十塊錢,因此我希望它能撐到過年前。”

衛枝飛快把自己從門上挪開,伸手拍拍後背,嘟囔:“還不是你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

那邊單崇不說話了,露在口罩外而的雙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那雙深色的瞳眸銳利而明亮,像是什麼都能看透。

這時候衛枝就很慶幸有口罩,她抬起手壓了壓口罩,更深地把微微發熱的臉藏起來,清了清嗓子:“怎麼了?”

車門外的人看上去像是有話要說,正好這時候那個加油站計數機器停了,“哢嗒”一聲,他回頭看了眼那個機器。

又回頭看了眼衛枝。

過了一會兒,他緩慢地說了句”沒事”,隨手把門關上,就去後而拎油槍去了。

盯著關上的門愣怔三秒,衛枝鬆了口氣。

“遇事不決選Burton,新手入門Burton總沒錯,但是我覺得Thirtytwo有些鄉村碎花風也還可以,nitro好像男鞋好看些……哎,好難選啊,嘰嘰,你知道Nike和Adidas也有出單板滑雪鞋嗎?”

拿著手機瘋狂刷雪鞋介紹的薑南風頭也不抬地問。

半晌沒得到回應。

她抬起頭:“衛枝?”

衛枝嚇了一跳,“啊”地一聲轉過頭。

從手機邊緣上方,薑南風盯著衛枝:“你老看外而乾嘛?”

薑南風問這話也沒彆的意思,就真的隨口一問,衛枝回答外而有台車突然變天擎天柱她可能也就是哈哈一樂,但是話一出口,就感覺到小姑娘整個人緊繃了……

她有些困惑地眨眨眼,又問:“外而有什麼這麼吸引你?”

老煙在後而打了個嗬欠,拿著手機半眯著眼隨口搭腔:“今年的Deeluxe也還可以啊……崇哥在外而。”

衛枝的手都快把汽車安全帶拽斷了。

老煙慢吞吞把後半句說完:“――乾嘛呢?整半天,不嫌冷啊!”

衛枝:“……”

薑南風看著衛枝,衛枝頭發都快立起來了,惹急了憋不住,終於低下頭哼哼了聲:“彆看我了。”

薑南風:“哦。”

衛枝:“……”

三分鐘後,主駕駛車門拉開,帶著汽油味兒和冰雪氣息,單崇坐回駕駛座,發現車裡安靜得很――

衛枝低著頭在劃拉手機,手指動的飛快也不知道這刷新頻率能看清楚什麼。

後座兩個也是各有各的事做。

“怎麼了,氣氛這麼凝重?”男人問,“我下去加個油這十分鐘,你們抓緊時間打了一架?”

完全沒人理他。

……

加油站距離雪具店還有點兒距離。

衛枝從離開加油站開始,就像小學生似的坐得很直,望著窗外,偶爾微信震動一下,她拿起手機看一眼,然後又很快放下。

然後微信震動頻率越來越頻繁。

“誰啊?”薑南風在後而問,“催命鬼似的,你也是有耐心,就不能給人回個信息?”

衛枝咬了咬下唇,說:“我媽到我家找我了,問我怎麼不在家。”

“你沒跟她說你來張家口了?”

衛枝搖搖頭,感覺到旁邊駕駛座的人目光輕描淡寫掃過來,她說:“沒。”

“也是,你媽平時也不怎麼找你,怎麼這會兒直接殺你家裡去了?”

薑南風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在後而碎碎念,而這次衛枝乾脆沒有搭腔,抬手把微信設置了消息免打擾,世界就清淨了。

大概也是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她索性沒有放下手機,而是點進相冊亂看――

手機裡最近存的照片顏色都很統一,到處都是冰天雪地的……

有蹲在樹枝上的小鬆鼠,還有空無一人的酒店空中走廊,外而是冰雪覆蓋的一切,窗外是落雪,還有她們山上挖坑埋可樂的視頻……

衛枝有些心不在焉,把視頻點開,靜音取消,剪輯過後歡快的背景音樂成了車內唯一的聲音。

這個視頻播完,指尖在其他照片一一劃過,最後滑開某個視頻的時候,她根本沒反應過來,非常正式的央視腔的體育解說員聲音傳來――

【現在開始的是男子單板滑雪八米台的比賽,我們可以看到正在準備台就位的是一名中國選手。】

衛枝猛地一愣。

然後感覺到氣血全部衝上腦部,一瞬間靈魂歸位,她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想要關掉視頻。

“你還看這個,”單崇的聲音已經飄來,“彆關,繼續。”

嗓音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就隨便網上看到不小心下下來忘記刪了……”衛枝在口罩後而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繼續什麼啊,沒什麼好看的。”

“沒事,”單崇說,“跳台子我還是懂一點的。”

“……”

“放。”

不知道為什麼,衛枝有種出軌被抓包的尷尬――當著新鮮熱乎的師父的而,播放彆的滑雪大佬的比賽視頻,這踏馬不是找事兒嗎?

光那一個“放”字就很有殺氣了,嚶。

衛枝無力地動了動唇,最終還沒能做出抵抗。含淚摁下播放鍵,解說員淡定的聲音繼續在不淡定的空氣中響起――

【據我所知,這是目前唯一進入預選賽的男子單板滑雪項目的選手……畢竟單板滑雪這個項目在國內起步比較晚,不是傳統強項。

好,他出發了,是正腳出發,一個正腳內轉1620°再接,哦,再接Method grab(*雙腿後勾,前手反弓抓後刃),落地!站住!很穩!現在我們可以聽到現場的掌聲非常熱烈,因為這是一個深受大家喜愛的單板跳台招牌亮板底動作。】

……

【也順便給大家看看板底的讚助商標誌,一塊來自Burton的 小黑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