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有貴的道理(摔了,疼。...)(2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12627 字 3個月前

與此同時。

單崇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她的腰,放直板,往下滑了幾米,遠離她。

“一個忠告,回爐一個雪季基礎滑行再進公園,”他毫無情緒地說,“一會兒錢退你,你去找個能教基礎課的。”

“……”

“下課。”

*

與此同時,山腰雪場。

衛枝並不知道她的寶貝師父已經派出一群獵犬在山上抓她。

山腰雪場的高級道比山上雪場的窄很多,而且因為溫度比較高,大早上的,雪道上已經有了不少雪塊,很不平整……

所以衛枝連推坡都推得不是很穩。

從高級道最上麵下來,隻敢試試前後刃的落葉飄――放直板練C彎根本不可能,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試過一次,結果完全不行――

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哪怕是雪道上一顆小石子,她就能摔個狗啃粑粑……

從頭至尾,那叫個連滾帶爬,前麵半段雪道,她可以說是臉著地一路滾下來的。

然而單崇不在。

她摔了也沒地方矯情,隻能“呸呸”吐了嘴裡的雪,默默拍拍屁股爬起來,繼續搗鼓,再摔,就再爬。

就這麼磕磕巴巴的滑到雪道一半,到了岔路口,隨便選了個看著稍微平坦一些的雪道就下去了……

此時的衛枝還不知道,這條雪道正通往山腰雪場的公園。

她磕磕巴巴地練習後刃C彎時,眼睜睜看著幾個大佬以各式各樣不明覺厲地姿勢從她身邊滑開,有個把可能是看她一個女生又背著小烏龜,在雪道旁邊滑的歪歪栽栽的,還特地給她露了兩手――

無非就是陡坡刻滑摸雪,緩坡的時候轉兩個平花。

說實話,衛枝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她菜是菜,不代表她沒見過大佬……這些人花樣百出,在她看來就滑的還沒那天那個沒素質的白雪服呲雪牆的神經病厲害。

所以她看了兩三個人表演就沒什麼興趣了。

雪鏡一戴,誰也不愛,繼續磕磕巴巴練她的C彎――

推坡,落葉飄,擰板,放直板。

衛枝認真重複這些動作,每次都努力想要把板放直得久一些,但是但凡直板時間一長,她的滑行速度就會迅速地超過她可以接受的範圍!

終於在一個直板過後,她著急地雙手撲騰,狼狽地抓著道邊的網子屁股著地往下挫了四五米,勉強停下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被自己濺一臉雪。

她慢吞吞爬起來,摘了頭盔和雪鏡,小姑娘臉上全是雪,本來就白,這會兒雪掉進護臉裡,臉蛋又凍得紅撲撲的,取了頭盔,半長的卷發拍拍雪……

她還戴著手套。

雪服穿的很厚,租來的板也有點長,於是遠遠看去,就是一團小小的玩意兒躲在雪道旁邊的網子上,認認真真的在清理剛摔的自己。

其實路過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看,偏偏小姑娘渾然不覺,好在他們也就是看一眼,猶豫了下就走了。

但也有那麼個把自信炸裂的。

這會兒衛枝踩著雪板,清理完頭發上的雪,又有了新的犯愁項目:這不休息還好,一停下來,腳後跟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就出現了,連帶著那一大塊皮肉“突突”跳著疼……

現在不用脫雪鞋她也知道,應該是磨破了皮。

也不知道這條雪道還有多長。

她拍拍手,正唉聲歎氣,伸長了脖子試圖看看能不能看到山下的雪具大廳,突然就聽見身後有個年輕的男聲傳來――

“放直板的時候,要往前壓,你越恐懼速度往後躲重心,力道都壓在後腳,反而速度會越快。”

衛枝愣了愣,回過頭。

於是站在她身後的男生,就看見這麼一幕:坐在雪道邊的小姑娘滿臉茫然地回頭,唇紅齒白,一頭黑卷發像是海藻似的撲在淺色的雪服上……

眼睛很大,臉上肉嘟嘟的,可愛的很。

他停頓了下,之後才一本正經似的說:“你要是不知道什麼叫躲重心,可以試試,放直板的時候,手往你主動腳膝蓋往下一下的地方摸……這樣重心自然而然就過去了。”

衛枝直愣愣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突然教學的男生――

他身上穿著寬容的衛衣,褲子上掛著幾根五顏六色的彩帶,腦袋上戴的還不是正經的頭盔,是那種軟殼的漁夫帽。

戴著雪鏡,護臉卡在下巴上。

然後她就認出來了,他是剛才和斷手滑手A聊天的滑手B,好像是什麼青峰俱樂部的,她聽見他們提起過時,還感慨這是真的大佬――有俱樂部頭銜=大佬。

這就是萌新衛枝的邏輯。

“我不敢往前壓,前麵路很不平,”衛枝說,“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飛出去了。”

那上來搭訕的男生聽她老老實實回應了,且語氣不怎麼抗拒,衝她笑了笑。

“我叫K,剛在咖啡廳你在我們隔壁桌坐著是吧,我看你雪服和小烏龜就有印象。”

他說,“走,帶你滑兩趟?”

……

等衛枝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人已經被帶進公園了。

――其實如果她早二十分鐘到,就能看見背刺帶著一些她的同門師兄弟擱這玩,隻是陰錯陽差的,這會兒師父父一聲令下,大家離開了公園,分散在各個高級道。

……要是他們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已經被青鋒俱樂部野狗叼走,可能會被氣死。

“今天人好少。”

帶衛枝進公園那人環繞一下四周,又衝衛枝笑,“玩公園道具,一般前麵很長一段都是放直板,你多試試,再飛一下小雪包,習慣了雪包,那正常雪道上的小石子就可以習慣性無視了。”

衛枝將信將疑。

但是第一,她到底是個新手,再加上眼前的人之前那一套“躲重心”的說法有條有理,她就覺得眼前的人是有點東西。

以及第二,雖然是公園道具之一,但是眼前的人口中的“雪包”,真的不太高,就小小的一點兒隆起在那。

帶她進公園的大佬告訴了她一點飛包的要領,無非就是放直板,注意重心壓在雪板中央,然後直接過――和外麵雪道上的雪包不一樣,公園的雪包,騰空時候她能看得到,就能克服恐懼心理,對落地做出準備,然後有準備地落地。

等飛公園的包熟悉了,雪道上的偶然遇見,也不會再害怕。

……這話聽上去好像哪裡不太對,但是仔細琢磨下好像又有點道理。

站在出發點,衛枝還有點猶豫:“我還不會換刃,真的能飛包嗎?”

“又沒讓你跳著技巧180°換腳下,”K說,“會不會換刃有什麼關係,就是直板――飛,拉重心――落地。”

衛枝信了他放的屁。

真也就放了直板,出發了。

板放直奔著雪包而去,速度越來越快,她條件反射地想要用後刃刹車,搖晃了下,耳邊傳來K的聲音:“忍住!彆刹!克服速度,習慣就好了!”

於是人員稀少的公園,連換刃都還沒學會的小姑娘踩著雪板就上了雪包――那雪包看著不是很起眼的高,但是真的雪板從它上麵飛出去的時候,騰空的感覺特彆真實和恐怖。

衛枝那一秒心裡“咯噔”一下就品出不對,但是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整個人衝出滑道,向前撲倒!

在整個人狠狠往前搓在雪道上往前滑的同時,她的後腳根可能本來就破皮的地方也跟著在雪鞋內部驚天動地地摩擦而過――

活生生往身上用赤紅的鋼刷往下刷肉這等古代十大酷刑,大概也就是同等的疼痛了。

一瞬間大腦都是空白的。

忘了自己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做了什麼所以才能這麼痛……

衛枝摔在地上,前所未有地摔重了。

除了胸砸冰冷堅硬的雪麵上砸得快要凹進去似的那麼疼,後腳跟更像是直接被人用刀挖了一大塊肉似的……

眼淚根本不受控製,生理性地嘩嘩往外冒,她趴在雪裡好一會兒都爬不起來,滿腦子就仨字:艸,廢了。

眼淚朦朧中,她渾身要散了架似的趴在雪地上,看著有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公園入口。

那人看過來的瞬間,愣了下。

然後摘板,扔板,衝過來。

把她從地上拖起來。

動作一氣喝成。

於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臉埋在背刺的懷裡,雙腿發軟被他架著腋下從冰冷的雪地上拖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

那軟綿綿的一團雌性狀物,一邊喊著“痛痛痛”“我的腳”“彆彆彆拽我腳好疼”,一邊拽著抱著她的年輕男人胸前的衣服,上氣不接下氣地哽咽抽泣著。

哭到牙齒都在哆嗦,還不忘記強調――

“你要是敢和那誰告狀,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前麵那個鐵桶上,我認真的,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