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知道了?)(1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8484 字 3個月前

有那麼兩秒, 整個醫務室裡那安靜的好比淡季(?)的墳場。

那個叫K的人僵住不動了,有幸親臨大佬發火現場,對於對方親切詢問“你算個什麼東西”他甚至沒辦法反駁……

畢竟除了他理虧之外, 在單崇麵前, 他確實算不上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人家也沒給他辯解的機會。

男人說完便不再理他, 轉身向著床邊去了, 來到小姑娘麵前, 上下飛快掃了她一圈確認情況――

還行, 雖然頭發有點兒亂,但是麵色紅潤。

一雙圓眼烏潤潤的。

就是唇瓣輕張,看著有點兒傻。

他差點以為自己過來是收屍的。

一秒判斷出人沒事, 他的脾氣就上來了, 有點兒粗暴地將那把問人家借來的輪椅一把拎過來, 扔衛枝麵前, 問:“摔哪了?這個用不用?”

衛枝有點傻眼。

她都沒反應過來呢, 就眼巴巴望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眼鏡布大佬――

他的聲音太耳熟。

尤其是罵人的時候。

等對方失去耐心,“嘖”了一聲伸手抓住她右腳的腳踝, 準備親自檢查她到底摔哪了……那大手一握還沒來得及鼓起勇氣脫下來的雪鞋,痛感讓衛枝回過神來。

她“哎”地痛呼一聲, 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往後縮。

單崇立刻放開她:“摔著腳了?”

此時, 男人一隻手撐在病床邊緣, 稍稍往下壓低了身子湊近她……衛枝死死地盯著那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梁, 以及上麵的那顆痣。

開口說話時,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你是……誰啊?”

她慢吞吞地開口,哪怕其實心裡已經有了點逼數――

但是那點兒逼數涉及的真相著實過於驚人, 她下意識地就想回避這個猜想。

而令人絕望的是,眼前的男人聞言, 微微挑眉,安靜地看著她……那表情,無論他想表達什麼,大概都不會是“正義路人”這麼一個令人安心的答案。

顫顫悠悠舉起手,隔著空氣,她用手虛晃一下,遮蓋住她實現範圍內男人的下半張臉……

微微眯起眼,伴隨著白皙的手掌隔空遠遠滴遮住他的唇,他的鼻,再逐漸上移,直到露出一雙眼――

那雙沉默時,擁有盛氣淩人氣勢的深色瞳眸。

“知道了?”

他沉聲問。

“我是誰?”

………………………………………………你是我祖宗。

衛枝哆嗦了下,放下手,雙手挪著屁股往後蹭了蹭,恨不得像隻鴕鳥似的把自己的腦袋邁進枕頭裡……

眼鏡布大佬就是師父――

她曾經把他當陌生人一臉嬌羞地要微信。

她曾經當著他的麵播放他的比賽視頻並大放厥詞“大佬滑的好滑的妙大佬帥的呱呱叫我為大佬來崇禮”。

她曾經糾結白月光還是朱砂痣其實都他媽是蚊子血。

她,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枝一陣窒息。

恨不得當場昏過去她就不用麵對眼下令人崩潰的一切。

然而沒等她找到一條合適的牆縫把自己塞進去到用電鑽都摳不下來,站在床邊的人已經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一邊腳的腳踝,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直接將眼看著就要爬開的她直接拖了回來――

“啊啊啊!”衛枝驚呼,“痛痛痛!”

“你傷著的又不是腳踝,痛什麼痛?”

男人顯然毫無同情心,無情揭穿她,一邊冷漠地說著,把她拖回床邊,不等她喊個一二三做下心理準備,手一使勁兒,直接把她猶豫了半天沒舍得往下脫得雪鞋取下來!

那動作快得――

就像被砍頭的人,從來不會有機會反應過來喊痛。

衛枝隻來得及做出一個扭曲的表情,保持著上半身趴在床上,一條短腿高高舉起被男人握在手裡的狼狽姿勢……

後者翻了翻手。

她就像一條固定在架子上的火腿,被翻了個麵,人趴在床上,麵朝下,鼻子壓在床單上。

所以她看不見自己的後腳跟,厚厚的滑雪襪都被血染紅了,朱紅色的血混著綠色的襪子變成難看的棕褐色。

一身黑的男人此時此刻的臉色也很黑,蹙眉,冷聲問:“我讓你貼創可貼,你聽哪去了?”

“……”

“眼睛長著不會看微信可以挖掉捐給有需要的人,很多會看微信的人期盼著重見光明。”

“……”

“說話。”

男人語氣僵硬,垂眼看著整個人趴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她一隻腳還握在他的手裡,整個人像是在做什麼高難度瑜伽動作。

她可能是個不夠柔軟的胖子。

腿握手裡,他手輕而易舉幾乎能將她的腳踝扣住,不是腳踝有多細,就是一握沒骨頭,全是肉。

還挺沉。

單崇帶過不少女學生,必要的時候扶著腰過杆或者抓著肩膀或者胯救命的次數數不勝數,但是也沒哪次遇見過這種……

他想著,不帶任何暗示性,就像在掂量菜市案板上的豬肉似的,掂量了下她的腿。

“啞巴了?說話。”

他用爸爸都不會這麼嚴厲的語氣說,“從哪個道具上摔下來的?還摔哪了?”

道具?

所以。

……他知道她在公園摔的了。

你媽的,大師兄這個叛徒。

趴在床上的小姑娘哼唧了兩聲,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幾個字,就是不肯把臉從那張床墊上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