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陽光明媚憂傷(且容易一秒垮掉。...)(1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14559 字 3個月前

短暫的擁抱被拒, 車上的對話也屬實不多。

”烏魯木齊真冷。”

“嗯。”

“這幾天都下雪嗎?”

“是。”

“辛苦你了啊大半夜的還來機場接我,這會兒都快一點半了,到酒店估計就三點了。”

“你要是被綁架了, 最後的通話記錄是我, 警察會找我, 社會會譴責我。”

“……”

以上, 就是全部的對話。

這要是韓劇, 可能已經被導演忍無可忍地打上了大結局標誌。

大概是冰冷的空氣完全激活了南方人體內的哈士奇, 也有可能是飛機上睡夠了這會兒興奮如鵝……出師不利的主動搭話翻車並沒有讓衛枝感到沮喪,她相當躁動地坐副駕駛上,就像是屁股突然長了釘子或者座位突然長了仙人球, 在椅子上挪來挪去, 手指也不怎麼安分地在安全帶上彈琴。

身體不動的時候, 就換眼神不老實。

時而憐愛地看一眼單崇, 時而切換星星眼看一眼窗外雪景, 眨眼速度比平時快,那氣氛, 感染得開車的人踩油門都比平時用力一點兒――

單崇忍了她一路。

從機場到雪場附近的酒店,正常需要兩個小時, 雪天路滑, 小心慢行……

他隻用了一個半小時。

到了酒店, 下車時候, 男人繞到後備箱替她拿行李, 剛打開後備,一路上躁動不不安分的人像蘿卜冒芽似的突然從打開的後背縫隙探了腦袋出來, 大晚上的,一雙圓眼亮晶晶地盯著他――

直接把人嚇了一跳。

手裡一抖, 差點兒把手裡的行李箱直接糊她臉上去,單崇終於忍無可忍,把箱子一拽穩穩放地上:“你想說什麼?”

小姑娘半張臉藏在下車前剛戴好的圍巾上,這會兒就露出個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和一對夏葡萄似的圓眼,她眨巴了下眼:“明天就開始上課嗎?我覺得我可以學換刃了!”

單崇拎著她的箱子上了酒店台階,帶她去前台辦理入住。

等酒店前台工作人員處理手續,兩人都閒下來了才慢吞吞回答她十分鐘提的問題:“我明天有彆人的課。”

“……”

這是衛枝萬萬沒想到的。

但也不意外。

大概等同於直男們發現仙女也要拉粑粑這件事,情理之中,但又在心理承受範圍內稍微超綱了一丟丟……於是歡呼雀躍的心情稍微down下來一點點,她望著單崇,不說話。

單崇:“?”

單崇:“……”

她的眼神兒不算譴責,當然沒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意思,但是他還是從她黑幽幽的眸子裡品出了一絲絲悻悻的味道――

就好像,某天你好好地走在大馬路上走你的路,突然不知道從哪蹦q出一隻流浪貓,你一腳踩上了它的爪子,把它疼的“嗷”地跳起來……

貓咪蹲在那一臉茫然地望著你。

你知道就算上法院說理,這事兒也他媽賴不到你頭上。

但。

當下氣氛,你就還是有點想給貓咪道歉。

“你突然空降,檔期也沒跟我說,”單崇不急不慢解釋,“我約了彆人的課,不是很正常?”

此時,酒店前台工作人員弄完手續,笑眯眯地把房卡遞給衛枝。

衛枝一隻手拎著電腦,另一隻手推著和她的行李箱,一邊往電梯間走一邊問:“話題都到這了,那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突然空降?”

“沒那個好奇心,”身後跟著的人說,頓了下,補充,“看你高興的像是乾了什麼天大的好事,也沒什麼好問的。”

“怎麼說?”

“不是殺了人逃來新疆準備滑兩天雪順便逃離祖國邊境就行。”

“……那你要求還挺低?”

“……”

“真是這樣你會上警察局舉報我嗎?”

她也就是不經大腦隨口一問,沒想到換來根正苗紅男人斬釘截鐵的一聲,“會。”

“……”

介於聊天對象不太會聊天且充滿了刻薄方向上的不可控性,衛枝決定換一個安全話題,“所以來這邊以後,你每天都要上課嗎?”

“差不多。”

“從雪場開門上到雪場關門?”

“那也不是。”

此時電梯到了,“叮”地一聲,電梯門開,走廊上安安靜靜。

衛枝拉過行李箱,餘光瞥見在她慢悠悠拉過行李箱準備往外走時,電梯門上很隨意地搭著一隻手,擋著電梯。

大概是防止等待時間太久,它自己關上。

她收回目光,扭頭衝身後一臉莫名的男人甜滋滋地笑了笑,拖著行李箱來到走廊上,一邊看房卡上的房號對照一邊往前走……

單崇後出電梯,耐著性子跟在她身後。

“那你還是有空見縫插針擠點時間給我的?”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麵的小姑娘忽然回頭,望著他,“不是我要粘著你,我都還不會換刃,等學會換刃,我就可以自己滑。”

“……”

上一次放你自己滑,你給自己滑輪椅上了,記得嗎?

自己滑?

自己滑個粑粑。

單崇沒吭聲,以沉默的方式表示自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見他又啞巴了,衛枝無趣地撇撇嘴,開始琢磨明天師父沒空也沒關係,她也不著急進雪場,就在附近溜達一下熟悉環境,然後擱雪場附近的雪具店租塊好點兒的板子――

在來機場的路上她查了下攻略,這才知道其實很多滑的還可以又懶得帶著雪板全國飛機到處跑的雪友,會在雪場附近的雪具店以包天的形式租雪板,這種雪板雖然租金比雪場提供的板貴一些,但是無論是從品牌還是保養上,都比雪場的好。

所以衛枝打定主意去租塊板。

再看看還能乾點彆的什麼。

房間不太遠,就在下了電梯拐角,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房間,衛枝刷卡開門,把行李箱推進去。

一切暫時安頓好,一回頭,來接她的男人還站在門外,於是衛枝眼神兒一亮,扒拉在門上:“今晚辛苦你了,明天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人多。”

“人多我也請得起!”

單崇沒搭她的腔,指了指樓上:“我們都住樓上,有事微信隨便叫一個……最好是背刺,他最閒。”

衛枝在玩那個門把手,想頂嘴“我能有什麼事兒啊”,但還是老老實實單單““哦”了聲,思來想去說:“那如果明天還是想滑雪怎麼辦?”

“魔毯區自己玩玩。”

“我想去看看傳說中的艾文大道。”

“艾文在山上,這邊天氣不好的話吊箱不開,”單崇往身後牆上一靠,“隻有那種比較簡陋的露天纜車。”

衛枝用“然後呢”的眼神兒望著他。

“雪場規定,那種纜車必須單腳穿著板上下,”他懶散道,“你會單腳上下纜車嗎?”

哦,不會。

兩隻腳都滑不明白,還單腳呢。

這會兒接二連三的冷水潑來,她未免有些沮喪,扣了扣無辜的門把手,她心想,那明天還是老老實實租板、吃飯然後在房間裡肝更新算了……

哼。

誰還沒有個正事能做了來著!

至此,她沒有再反駁男人的話,收回了搭在門把手上的爪子,又認認真真地跟他道了晚安,關上酒店房間門,準備洗漱睡覺。

此時已經是將近淩晨三點。

……

衛枝正趴在洗手台上認認真真的洗臉。

房間門又被敲響了。

香噴噴的潔麵泡沫裡,她糊著眼茫然地直起身,望著廁所門外,停頓了下,才在很有耐心的敲門聲中問了句:“誰啊?”

“我。”

熟悉的男聲,沒什麼起伏,剛才轉頭離開走的頭也不回的男人不知道吃錯什麼藥又繞回來了。

衛枝充滿洗掉臉上的泡泡,胡亂擦了把臉就健步衝去開門,發絲都糊在臉上一臉狼狽地隔著門縫給站在外麵的男人打了個照麵――

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又回來了。

麵前突然出現個打包袋。

嗅嗅鼻尖,孜然、辣椒麵和正宗草原羊肉脂混合的完美氣息鋪麵而來,衛枝眨眨眼,原本沒覺得餓的,聞到這味道突然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花花說你大半夜到飛機上肯定沒吃好,剛才我接到你時,她把晚餐剩下打包回來的肉給你拿去餐廳熱了下。”

白色的塑料袋晃動了下。

“羊肉吃嗎?”

沒等她回答,男人猶豫三秒,補充:“乾淨的,今晚菜多,那一盤肉就沒怎麼動過。”

衛枝以毫不猶豫伸手接過塑料袋並興高采烈地說“謝謝”作為最完美的回答。

她打開還熱騰騰有水蒸氣的袋子,那一開香氣撲鼻得差點給她當場饞到昏過去……

這新疆就是山美水美羊更美啊,在南城的燒烤店不少但是有光一份烤羊肉就能把人肚子裡的饞蟲全部勾搭出來這功力的店可是沒幾家――

這肉翻熱過也香,羊脂不算腥膻,孜然和辣椒麵焦香撲鼻。

認真嗅嗅袋子裡的食物,她笑眯眯抬頭剛想磕頭道謝,這時候迎麵飛來幾團綠油油的玩意兒,她下意識張開手臂手忙腳亂地接住――

其中一團砸她臉上,彈開。